太阳渐渐升起,他俩今天要上山拾柴。
林榆往灶膛里烧一把火,锅里煮半锅热水。他把热水舀出来洗脸刷牙,再各自打一碗喝的。然后把蒸格放进去,拿三个馒头蒸热。
再打开咸菜罐子,夹两根萝卜干,切成碎夹在馒头里。上次腌的咸鸡蛋很成功,切开一看金黄流油,连刀面都是黄澄澄的油。林榆不想浪费,用馒头把刀面擦干净。
农村蒸的馒头都很大,林榆吃一个就饱了,再喝碗温水顺一顺。贺尧川食量大,吃完两个又吃了一个鸡蛋,才觉得肚子里踏实。
贺尧川把碗筷收进灶房,道:“碗筷放这里,回来我洗。”
别说是村里,就连镇上,也没几个男人在家做洗碗这种事。贺尧川和别人不一样,洗碗洗衣裳,他都拿的出手。林榆忙着喂鸡的时候,这些都是他来做。
刚才切咸菜的时候,林榆的手割破了,血淌个不停。好不容易止住血,贺尧川看的皱眉,说什么也不要他洗碗了。
伤口用布包扎好,林榆又去拿背篓。只是一道伤口,几天就能愈合,总不能真的不干活了。再说重活有贺尧川,他只需做一些轻松的。
家里人都不在,难得这么冷清。他俩出门前把卧房门锁好,又锁了院门,留旺财在家里看家,才放心往山上去。
早上不是最热的时候,山里一层露水,他俩的裤脚很快被打湿。转过一道山弯,面前是大片空地,里面的杂草有大腿高。
林榆提着小篮子,拍拍贺尧川让他看:“前面有很多金银花,我想摘一些回去,晒干泡水喝。”
乡下人买不起好茶,山里不要钱的金银花就成了香饽饽,馥郁的清香扑鼻而来,几只蝴蝶飞来飞去。贺尧川放下斧头和锯子,也道:“一起摘些,山中日头照不进来,无需赶时间回去。”
一簇一簇的花团长在枝叶间,摘起来很方便。拿起一株放在鼻间闻,满满都是花香。他俩没有手软,整片金银花都摘下来,淡绿色中夹杂一丝白,堆满了整个篮子。
回去洗洗放在太阳底下晒,喝的时候泡几朵,整杯都是香味。村里的姑娘哥儿不爱喝野山茶,就喜欢这种花香味。林榆分出一小半,打算带回去拿给君哥儿。
摘花不算干活,是雅致又好玩的事。他俩继续往山里走,到了自家那片柴山,贺尧川把斧头锯子卸下来,挑两颗枯树砍。
山里有一些被虫蛀的树,看上去完好,其实已经枯死了。这种树内部空心,砍起来很快,背在身上很轻,带回去烧柴更方便,只需晒两天,扔在灶膛里就是轰隆大火。
贺尧川几斧头砍下去,快砍断的时候他轻轻一推,树顺着另外一边倒下。砍断的树无法直接抗回去,得用锯子分成几断,树上哗啦啦落下一片榛子和树枝。
林榆捡的不亦乐乎,背篓里眨眼就塞满了。他又在地上捡了两颗榛子,这种榛子是苦的,不能吃只能玩,林榆调皮地冲贺尧川扔过去。
不轻不重砸在贺尧川身后,贺尧川回头笑着道:“你砸我!”
他也不甘示弱,捡起榛子往林榆身上砸。这都是去年落的,里面的果实已经被松鼠啃完,砸在身上一点也不疼,林榆便笑着躲开。他俩各自捡了一捧,玩的不亦乐乎。
林榆清脆的笑声在山里响起,贺尧川也乐,连砍树干活都忘了,追着林榆一个劲儿欺负。所过之处都是榛子壳,树上偶然跳过一只松鼠,被他俩惊吓到,又转瞬藏进密林里。
山里微风四起,阳光透过枝叶照耀在地面,抬头便是澄澈的天和悠悠白云。日头渐渐上来,两人耍够了,背上柴火慢悠悠下山。
第59章
晌午的时候, 林榆趁着太阳大,把金银花和新鲜的野菜铺在院子里晒。从山上打柴回来,他在路边发现很多马齿苋, 一堆一堆贴着地面生长,林榆全部挖回来做成菜干。
现在是夏天, 别看菜圃里都是瓜果蔬菜,吃都吃不完,掐一截又疯长。等秋天一过, 紧接着就是白雪茫茫的冬天,万物凋敝山川寂寥, 别说人了, 就连鸟雀也找不到食物吃。
菜干最容易保存, 他多囤一些, 到了冬天就多一口吃食,能填饱肚子的事情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