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贺尧川想的是林榆。
周围没人,他又把书捡回来,偷偷带回去。贺尧川看了,从一开始的羞耻,到最后理所当然。
林榆穿着薄薄的里衣,他身形瘦削比例匀称,穿什么都好看,衣裳恰到好处勾勒出身体线条。
连君哥儿都说,羡慕林榆这样的。
林榆哼哼一声,有什么好的,他的毕生理想是练出八块腹肌,和健壮的肱二头肌。
奈何小哥儿的设定限制他的发展,林榆不愿意相信,他最多只有六块薄肌,依然白斩鸡。
他虚虚地披了一层外衣在身上,长至腰肌的发丝垂落身前。林榆用火钳小心翼翼拨动炭火,他回头:“好了,你快来烤一烤,我去拿两个红薯。”
这么好的炭,这么美好的夜晚,不配烤红薯简直是辜负了。
烤红薯有专用的铁丝板,林榆把红薯放上去。
他认真时眉眼微敛,比平时多了两分柔和。林榆不知道,他正被一双眼虎视眈眈盯着,像唾手可得的猎物。
贺尧川一边红着脸,一边行为放肆,他拦腰抱起林榆往床上走&ash;&ash;他自己的床。
“时辰尚早,消磨消磨时间,”贺尧川找了体面的借口。
趁林榆还傻乎乎没反应过来,他快速扒了夫郎的衣裳。用最纯情的表情,做最狂妄的事。
林榆也没了瞌睡,他伸出一只手放下床帐,只剩床帐后影影绰绰的人影。
……
天色微白,林榆和贺尧川被杂乱的脚步声吵醒。
贺家门口来人了,一群人拿着锄头棍子,慌慌张张站在门口。
林榆瞬间惊醒,他赶紧穿衣,推了推贺尧川:“快起来,有人上门闹事了。”
拿着棍子刀,看上去就来者不善。
周淑云连头发都没梳,她给小溪盖好被子,也急忙叫贺长德起来,“外面有人叫咱们,你快出去看看怎么回去。”
男人家不穿衣也能出去,她打发贺长德先出去看情况。她是个妇人,力气不比汉子小,打架这种事吃亏。
贺长德带着贺尧川两兄弟开门,见他家门外的台阶下,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王勇也在里面,那就不是来闹事的。
王勇平时稳重一个人,这时候也看出着急,他站出来道:“拱猪子下山了。”
贺尧川脸色一变,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夜里,好几家的苞谷和黄豆高粱都遭殃了,老李他们家一片田全被糟蹋了。”
“我家也是,脚印踩的整片田都是,今年的收成是没指望了,”一个汉子略带哭腔的说:“瞧着得有十几只,往年也没遇见这种事啊。”
“十几只!”“这可怎么办。”
他们不是来闹事的,林榆跑出来看情况,乡邻口中的“拱猪子”大概是一种野物,他没听过。
但大家都如临大敌的模样,一瞬间气愤慌张,人人都皱着眉,有人叹气有人哭。
周淑云也跑了出来,她脸色一变,赶忙道:“大山,你快和你爹去看看咱家的田。”
家里拢共就一亩旱田,全指望这一点苞谷黄豆过冬了。周淑云脸色一白,心都提了起来。
半晌后,贺尧山和贺长德赶回来,喘着气道:“没事,田里好好的。”
“这种畜牲都是有规则地活动,咱家的田离村子远,辛亏是保住了。”
可别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半晌后,村长杵着拐杖赶来,道:“是我召集大伙过来,你家离的远,所以我们集合后才来找你们。”
“事关全村的田地生计,所有人都要团结起来,该想办法的想办法,该出力的出力。”
孙志安神情严肃,他看一眼众人,村里年轻力壮的汉子都到齐了。除了有几家懒汉,比如贺家三房的贺长贵。
三房倒是运气好,昨天田地没有被糟蹋。故而今天孙志安好声好气请他们帮忙时,他们像是躲瘟神一样,巴不得把自己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