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砚青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的笑容:从第一次见面,你和我说那些故事的时候,我是很羡慕的。到后来知道你是谁,我仍旧羡慕着,并且嫉妒。但是到现在看来,你所谓的情深似海、生死与共,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像只好奇的猫一般将身体往前探了探,脸上带着淡淡讥嘲神色,我不信你没有觉察到,还是你装作不在意。她虽然和你周旋着,但是真心地讨厌你。
季修白面色平静,然而内心却是怒涛万丈。这个看起来木讷又不擅言辞的男人,刻毒起来的时候是直接往人痛处捅刀子。一下一下,毫不手软。哪怕那把刀的刀柄也开了刃,同样会将他割得鲜血淋漓。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呢?他双手交握置于膝上,放松的闲适姿态:年后我会安排她出国治疗。婚礼不急着筹备,但手续可以先办,方便她入籍。
季修白将身体往后倾了倾,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倘若我没记错,邵先生说过自己很擅长等待。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真的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求证。
看不到人,打听不到消息,仅凭着回忆和思念来支撑,又能支撑多久?漫长的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结果终归是无望。
邵砚青没有回答他,可他却明明白白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他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很好,你就在牢等到死吧。
凌晨一点,季修白的车子驶入私家车道。不经意抬眼望去,主卧室仍是灯火通明。
陶泓还未休息,捧着一本书在看。她最近有些精神衰弱,老也睡不好觉,半夜惊悸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季修白一靠近她便皱起眉头,用书捂住口鼻,你抽烟了。生病的人对烟味比较敏感,这时颇为嫌弃地挥挥手,走开,真难闻。
她这挑剔的模样却是让季修白很受用,仿佛又恢复到往昔的亲密,而时光没有在他们之间划下丝毫间隙。
冲完澡出来,见她仍专注地捧着书看,他上前抽走,太晚了,去休息。她抬头看他一眼,很淡漠的眼神,睡不着。
睡不着。他重复着,晚上睡不着,白天睡得像只小猪。
被他点破了她也不心虚,爽快承认的同时伸手要拿回书,我白天睡得太多,所以晚上就睡不着了。
季修白冷笑:你只是不想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而已。见她冷了脸,又轻笑一声:怎么,不爱听?那我说些你想听的。我今天去了看守所,见了邵砚青。
她的手按在书脊上,再没有进一步动作,你去见他做什么?
我为他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不过似乎他并不领情。到底是太年轻了些,还是孩子心性,不识好歹。
你什么都不必做。静静等候着转机到来之前,她乞求着不要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