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祂身体的一部分逃逸出笼,在混沌海陪在殉的身边,厄婴信徒们不得不再次面临那些胆战心惊的日子。
荀听看着他袖口的那团黑雾,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不让他乱吃东西了。
……
荀听从混沌海中回归,慢慢睁开眼睛。
正好塞缪尔敲了敲他的房门,他道:小溪,该喝药了。
荀听道了声谢谢,将那白色的汤药慢慢饮尽。
不一会儿,肺照常开始疼了。经历了几次药物起效之后,荀听已经习惯了剧烈的咳嗽和呕吐,他对塞缪尔道:老师……您不用看着我,我没事。
塞缪尔不放心地陪在他身边。可这次疼痛持续了半个小时仍旧没有缓解,荀听还不断地咳出了大量的黑色污秽。
他心想,或许是他遁入混沌海太频繁了,导致朽神的孵化速度增快了很多。
虫脸烂肺不会对荀听的正常活动造成太大的影响,这个病症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
他虫脸的孵化出卵的时候,就是荀听死期到来之时。那时肺蠕虫会破肉而出,而荀听的胸腔就是祂的巢穴。
却杀听见动静久久未平复,于是到房间里查看情况,他看着脸色煞白的荀听,道:怎么了。
小溪的病情有点加重。塞缪尔皱眉说,这些抑制性的药物开始失效了。
虫脸肺症……低阶又难缠的东西,跟苔藓灵魂半斤八两。却杀一边嫌弃着,一边看向房间的摆饰——他轻车熟路地拿起三十七房间里的一把收藏匕首,将自己的手掌至手腕处割破。
却杀道:我的血给他用吧,虽然除不了,但比那些药管用。
行是行……哎,你怎么二话不说就割破了呀,塞缪尔担忧看着他流血的手,离开了房间,说,等会儿,我去找个干净杯子给你接着……
不用……你……却杀话没说完,就见塞缪尔匆匆离开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床上捂腹侧卧的荀听,问道:直接喝,介意吗。
却杀的血一般是应急品,他在大荒用起来都是直接抹或者喂的,一般没时间讲究那么多。
荀听的双肺仿佛在灼烧,疼到耳室里全都是嗡嗡声,意识像做梦一般,只有一条神经还清醒地支撑着他。
他没时间介意,小心翼翼地抓过却杀的手腕。
可当血贴近鼻息时,荀听大脑中似乎断了一根弦,清晰地一声脆响,盖过了所有耳鸣杂音。
这好似是给烈火焚烧之人的一捧清凉的水,只是血丝的气味微微地渗进鼻腔,灼痛的气管就能平静下来。
荀听无意识地抓紧了却杀的手腕,贴紧了自己的鼻息,肺部钻心的疼痛稍微有所缓解。
不要只嗅,这样很慢,却杀的声音平淡,吐字清晰地教导他,说,含着它,用舌头顶到上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