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陈璟之报警,那还是直接死更快点。
这架吵的越吵越郁闷,林让沉默的倒在身后沙发靠背上,头发因为静电炸毛成软乎乎的小鸡窝,对于他居然真的是兽人这件事,还没有完全接受,闷闷的说:
林让:“那我就不能一直不蜕化到成熟期……当一个人吗……”
风栖:“不能”
林让:“当人好还是当兽人好?”
风栖:“我希望你当兽人”
林让:“你们兽人有没有超能力?”
风栖:“是我们兽人,应该算有的”
林让:“那我是什么兽人啊?”
风栖:“小雪豹”
林让:“啊?看我尾巴这么笨还以为我是只蠢猫呢……不要啊我其实想当大熊猫,大熊猫可值钱啦……或者老鹰也不错,主要是想飞……”
缩在床上的小幼崽尾巴左右来回的摇,拍在沙发上发出闷脆的响声。
风栖听着少年的自言自语,胸腔里漾起温柔的水,他朝他的小王后又走近了一点。
他们之间的距离即使隔着鸿沟也没有关系。
他会踩着时间的细碎,朝林让一步步靠近。
房间里开着暖光,像地面上的暖阳日光,好似能驱散前路的黑暗。
可偏偏就在此时,风栖的胸口开始作痛,那痛苦像生生砸进胸腔里成千上万根烧红的银针,让皮肉自内向外的散发出枯朽的味道,甚至幻听的有滋啦啦的声音。
又到时间了……
怎么偏偏在这时…
风栖褪去一身轻松的气息,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沉着满身寒气,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因为剧痛紧握成了拳。
冷峻的面容因为剧痛变得惨白,每呼吸一下就带出颤抖的冷气。
林让还在问着各种问题,可这一次却久久没有得到风栖的响应。
风栖不会不搭理他,林让察觉到不对劲,朝那边看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萧瑟的风骨就要碎掉的画面。
风栖靠着椅背微仰着头,眉头紧锁一脸痛苦的样子。
林让立刻跳下沙发跑过去:“你怎么了?”
可没等风栖回答他,风栖这间原本任何人都进不来的房间,突然涌进一群兽人,他们恭敬的跪在风栖身前,请他们的王前去“治疗”。
林让被挤到了最外面,只能眼看着颓然破败的风栖,被他的族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些兽人带着完备的各种工具,甚至还有专门制服兽人的麻醉枪。
原本上一秒还好好和他说笑的男人,此时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安静的被跪在他身前的族人戴上了一个金属止咬器。
那东西正好卡在男人的两颊,黑色的束带绑在脑后,隐在发间,将男人的皮肤衬的几乎透明,冷峻刀刻的下颚被勒出一道痕迹。
随后有人拿出了黑色的绑带,朝风栖手腕四肢上招呼。
“等等…”
就在林让已经无法思考眼前这一幕时,风栖开口了。
他睁开眼,从剧痛中挣扎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林让。
两人的视线在一屋子的身影中交汇。
风栖缓缓呼吸着,费力的抬手解开了绑在他脑后的止咬器绳子。
兽人们不敢违背他们年轻的王,却也没有离开。
林让浑身僵硬的看着风栖扶着桌子站起来,然后又因为失力跌了回去。
男人叹了口气对他说:“让让,过来”
仿佛被定身的林让这才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绕开面前的人,走到风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林让声音有些发颤,事件发展的进度超乎林让的能够理解的极限,他慌张的问:“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样了?你怎么了?”
风栖抓住了林让颤抖的手,摇了摇头:“生病而已,别怕,我让人送你去温乐白那里”
男人视线又落在林让的脖子上,似乎想起那个项圈,怕林让害怕温乐白为难他,便又闭了闭眼:
“还是去陈璟之的房间等我吧,晚点我来接你”
又是这句话。
风栖把他托付给那两人,总会加一句:等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