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彻在淮月长久的沉默里几乎感到窒息。
他想卑劣地诋毁秦沐川,把他背后做的那些好事全都告诉淮月,他想不管不顾地就这么带走淮月,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却在坠入深渊前先一步听见了淮月的回答。
“我不喜欢秦沐川。”
淮月的嗓音总是让人联想到月色下山间的清泉,有些冷,却极好听。
凌彻上瘾一般把这句话在脑海里来回播放。
像是被从过山车最高的地方猛地抛下,也像在快要渴死的时候突然被灌了一瓶清冽的水。
他有些激动地收紧手臂,却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灯光倾洒而下,暖黄色的玄关灯并不刺眼,凌彻垂眼看着淮月。
两人离得很近,就像庆功宴那天他醉酒后耍赖拉住淮月时一样。
淮月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凌彻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又凑近了一些。
他神情里含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像是怕惊醒谁似的放轻声音:
“那喜欢我好不好?”
淮月定定地看着凌彻,耳中像是有刹那的嗡鸣,连心脏也跟着骤缩了一下。
耳边的心跳声乱如擂鼓,他静静听了一会儿,发现原来那是自己的心跳。
淮月在戏院待了十一年,看过太多为了情爱奋不顾身却凄惨收场的悲剧。
他看惯情爱,又怎么会不懂情爱。
他那时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明知不会有未来还要让自己耽溺于一时的情爱,最后徒留心伤。
可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他做不到对着凌彻这样的神情违心地说不。
于是他道:“好。”
凌彻却怔了怔,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好&ash;&ash;”
淮月尾音还没落下,便被吞进了相接的唇|缝中。
第42章
这个吻来得又凶又急, 和庆功宴那晚落在唇角的轻吻截然不同。
唇|瓣被反复碾磨吮|吸,唇角也被舔|得湿润,呼吸间都是另一个人的气息,淮月后颈被用力握着, 相连的后背像是也在发烫。
“唔……”淮月招架不住这样黏糊的亲法, 伸手去推凌彻, 却被握住手腕,更深地拥进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凌彻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淮月的唇。
凌彻稍稍退开些许,在极近的距离里用目光描摹着淮月的面容。
大脑兴奋得发麻,思绪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所有的动作都全凭本能。
淮月眼睛里蒙着一层漂亮的水汽,颊侧被熏染出一片浅红, 原本偏浅的唇色此时一片熟透了的樱桃红, 泛着一点红肿。
四目相对,凌彻上瘾似的,又凑上前去。
淮月及时挣开手,挡住了这个吻,他垂下眼没看凌彻, 嗓音像是也被烫得轻软:“很热。”
盛夏的夜晚连空气都是热的,更别说两人这样挤作一团的姿势,连带着这个角落似乎也被加热升温。
凌彻在他手心亲了亲, 含糊地应了声“好”,却没有放人,而是弯腰把淮月抱了起来。
客厅灯和空调都被打开,凌彻抱着淮月坐在沙发上,像是意外得到梦寐以求的宝物, 连一刻都不愿意松开。
淮月一米八的身高,就算身形偏薄,体重也不会轻到哪去,却硬生生地被他像抱个娃娃似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