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彻却完全无视了他暴怒的谩骂,直接带着淮月出了包厢。
走廊上灯光明亮,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交错的脚步声。
“凌老师,谢谢你。”
淮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彻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淮月:“不用谢我,凌奇是为了针对我,你是被我牵连的,该我说抱歉才是。
淮月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复之前在包厢里的沉默冷硬,像是曾经历过数次这样的场景,所以才能这样平静地应对,转换情绪。
凌彻拿出手机:“他再找你麻烦你联系我,不过应该不会了。”
淮月想说不用,见凌彻已经调出了二维码,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扫了码。
通过好友的聊天框弹出来,凌彻收起手机:“你和朋友来的?现在要回包房还是离开?”
“和剧组的人一起,他们醉得不轻,我让他们先走了。”淮月看了眼时间,“凌老师你先走吧,我让助理来接我。”
“隔壁街因为事故在进行交通管制,你等他来最少都要半个小时以后。”
凌彻目光扫过不远处仍然合着的包厢门,直接替他做了决定:“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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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月住的地方离得有些远,代驾不熟悉路,车里只有导航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已经快到十一点,城市中心依然车水马龙,汽车走走停停,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淮月渐渐被睡意围绕。
淮月昨晚拍夜戏,熬了一个通宵,今天白天又继续连轴转,他努力抵挡困意不想在别人车上睡着,最终还是在一个红灯前功亏一篑。
绿灯亮起,汽车左转,淮月往车门的方向歪了歪,睡得更沉了些。
凌彻回完消息才发现身边人的呼吸声已经变得均匀而绵长,他偏头看过去,淮月闭着眼靠在车窗上睡得正香,大概是困极了,头磕在窗户他也没察觉似的,连呼吸都没怎么变。
他睡着时没了平常冷淡的表情,看上去很乖,凌彻拿了个小靠枕出来,侧过身打算帮他垫在脸旁。
导航显示还有一大半的路程,这么一路磕回去,他怕把他的脸磕肿到时候怀疑是他打的。
他凑近垫好靠枕,还没来得及撤开,汽车却在这时正好右转上高架,代驾方向盘打得有些急,淮月整个人顺着惯性便往右边歪去。
刚垫好的靠枕滑落在座椅上,凌彻怀里多了个暖呼呼的人。
淮月看着单薄,压过来的重量也轻飘飘的,他似乎不爱用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凌彻保持着抬手的动作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把人推开。
他放松身体,拧回身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回靠背上。
淮月因为他的动作往下滑了滑,头正好抵在他的肩窝里。
代驾因为车后座的动静下意识往后视镜看了一眼,紧接着便连忙收起眼神,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车流。
淮月虽然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睡着了,潜意识里却一直拉扯着提醒自己不能睡。
意识在某个瞬间清醒过来发出警告,让他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一片昏暗,身下是柔软而有韧性的靠垫,淮月有些恍惚地闭了闭眼,抬手想按住抽痛的额角。
“前方到达目的地,本次导航结束。”甜美的女声播报响起,淮月动作一顿,残存的困意瞬间跑了个干净。
意识回笼,车窗外的路灯往车内洒下一片光影,让淮月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脸侧贴在别人肩膀上,身下柔软的靠垫分明是凌彻的身体。
淮月想不明白,明明在戏院生活的十年让他养成了十足的戒备心,为什么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在凌彻面前毫无防备地睡过去。
上一次是因为喝醉尚且情有可原,但这一次呢?他脑海里乱成一片,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