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风见问题解决,高兴地催着他们去换房卡。
淮月接过袁棋递来的标间房卡,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他们商量的这段时间,其他嘉宾也已经定好房子,众人一同前往吃饭的地方。
喻清和柳丹仪今天去的地方是酿酒厂,带回了一瓶酿好的青梅酒,吃饭的时候便分给大家喝了。
饭桌上,大家就着白天的经历聊得热火朝天,最后淮月和周若彬又用剩下的钱点了烧烤请大家吃,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
吃完晚餐,这一天的直播宣告结束。
嘉宾们道别后各自回房,淮月和凌彻崔建风一道,径直走向村里装修得最好的那家民宿。
三人的房间在同一层,和崔建风道过别后,淮月刷卡推开了他们房间的大门。
豪华房果然十分对得起它的价格,房间面积很大,落地窗外没有遮挡,能看到村里人家亮起的灯火和深蓝的夜空。
两人的行李已经送到房里,凌彻找出干净衣服,见淮月站在落地窗前,便道:“我先去洗澡。”
淮月应了一声,没有转过身,凌彻也没在意,自顾自进了浴室。
温热的洗澡水冲刷过身体,带来暖融融的舒适感。
凌彻把额发撩向额后,看着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答应和别人住一间房。
是因为他的钱赚得那么不容易却执意要分给自己?还是因为他不迎合不谄媚的态度,不像周若彬那样摆在明面,做给人看?
门外的人安静得没有存在感,让他几乎感受不到领地被人侵犯的不适。越深入接触,他越觉得淮月和之前网上呈现出的形象几乎判若两人。
是公司让他换了人设?可也不像。很多东西是演不出来的,就算对着镜头能演,下播之后也不可能继续接着演。
没有人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假面,真情还是假意,并没有那么难以分辨。
水流冲刷干净身体上的最后一抹泡沫,凌彻关上水,把这个没找到答案的疑惑按回心底。
他在浴室吹干头发,裹着浴巾正想出门,握上门把手时才猛然想起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又回来穿上了睡袍。
屋子里静悄悄的,凌彻有些疑惑地转过玄关,却在看清屋内情景的瞬间愣在原地。
靠窗的那张床上,淮月和衣躺在上面,整个人侧着身子蜷缩在一起。
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闭着眼睛,脸上有些红,眼睫却是湿的,像是陷入了噩梦,眉宇间纠结着痛苦难过,呜咽着想要醒来似的。
他闹起来的动静也很小,凌彻在浴室里根本没有察觉,不知道他维持这个状态已经多久了。
凌彻走上前,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推了推淮月的肩膀,想帮他从噩梦中醒来。
淮月整个人的身体绷得很紧,被推动的瞬间,他猛地伸手抓住凌彻的手腕,力气之大,几乎让凌彻立时就想甩开。
凌彻忍耐下来,又叫了几声淮月的名字。
好在这下淮月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
凌彻见他迟缓地眨了眨眼,盯着自己不太清醒的模样,鼻端飘来淡淡的酒气,凌彻倏然联想到晚餐时的那杯酒,不可置信地瞪向淮月。
凌彻想把手抽出来,淮月却握紧不放,他嗓音低低的,听上去满是恳求:“不要走。”
凌彻叹了口气,索性坐在床沿,探身拿过手机打算发消息让人买点醒酒药送来。
他打开微信,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发出去,谁知刚放下手机就见床上的人已经默默地流了满脸泪水。
凌彻:“……”
淮月侧着身,眼泪一滴接一滴地划过鼻梁,落进棉质的被褥,洇出潮湿的痕迹。
几次接触下来,凌彻深知淮月看上去漂亮冷淡,性格却意外地坚韧冷静,不知道到底做了怎样的噩梦,竟然让他哭成这样。
发现淮月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他凑到近前,听见他在低低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