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自动屏蔽了后半句,揪住关键字不放:你说我欺负你。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迟绛发觉自己越描越黑了,举双手投降:你怎么不把句子听全呢?我的意思是很喜欢被你欺负!
诶,也不对,我的意思是……迟绛越着急越说不对,嘴巴总是比脑袋快,因而语无伦次。
闻笙则噙着笑意,有条不紊接话: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欺负一个气急败坏的小蘑菇头,实在是有趣的事。
迟绛的脾气是一杯温水,即使惹急了,气得冒火,最多也只是咕嘟咕嘟冒出些细密的小气泡。
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不小心惹你生气。闻笙放下粥碗,认真担保。
闻笙对自己的情商有准确认知。她此前只是看起来薄情,但绝非不谙人情世故的木头。
相反的,她心思细腻,对人类观察细致,能轻易体会到对方微妙的情绪。
只要她肯花心思对待一段关系,就有充足能量确保关系的稳定运行。如果闻笙惹人生气,那准保是刻意为之。
那万一,我变得特别爱生气呢?迟绛借着自己头疼发热的机会,肆无忌惮地胡搅蛮缠起来:比如我变得不讲道理,乱吃飞醋,心眼小小的,老远看见你和别人讲话就气得头顶冒烟……
迟绛话说到一半,自己也觉得稍有不妥,我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吃醋,我很大度的。
是吗?闻笙不敢恭维。
迟绛好脾气是真的,性格温吞,笑容随和,走到哪里都有好人缘。
但要说起吃醋——光是笙笙姐这三个字,迟绛就酸溜溜地喊了小半个学期。
说起来,钟芷可能过些天就要回来过暑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机场接她?
不去。迟绛下意识拒绝掉:我和她又不熟,才不去耽误你们叙旧。对了,她和那个宋什么什么还在一起吗?
闻笙不想拆穿她,就她方才讲话的语气来看,连标点符号都要变成醋溜丸子。
听说才到美国不久就分开了,不过她现在断情绝爱,专注玩音乐了。闻笙又舀起一勺粥,象征性吹了吹:喏,再尝尝看。
迟绛听话地吃掉粥,捧场道:好喝,温度刚刚好。
那,味道呢?闻笙笑了笑,故意使坏地轻皱起眉毛嗅了嗅:我怎么觉得,好像酸酸的。
闻!笙!迟绛果真变成了气急败坏的小蘑菇,蘑菇顶的小烟囱呼呼冒气。
闻笙忍不住想要提醒她,生气时候不要再兼顾可爱,否则只会催人生出更浓烈的欺负一下的欲望。
但出于私心,闻笙并没有提醒她,只是使劲揉了揉迟绛头顶:你好像,终于进入角色了。
什么?迟绛还原到平和状态,微微疑惑地看向闻笙。
随后,看见闻笙端坐身子,柔声反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