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你怎么傻站在这里挨冻。迟绛跳下车子朝闻笙小跑过去,照例是微笑:走吧,快一起回班。
没有冻很久,我也是刚刚才出来。闻笙装作若无其事,把编好的小狗尾草花束交给迟绛:高一戏剧节,没有亲手送给你,所以今天补上。
咦?谢谢你!迟绛捏着草杆轻轻转动,内心按捺不住的欢喜。
可是转念想到自己考场上的表现,懊悔又重新上浮:可是,我好像搞砸了。
她把事情一五一十讲给闻笙,末了,敲敲自己的脑袋:我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只是有一个灵感的苗头,我居然就大着胆子演下去了。
拿到题卡时,她头脑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故事轮廓。但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她就确定听从内心的想法,硬着头皮把故事展开了。
第一个欢天喜地的动作完成时,她看见评委眉头紧皱的表情,也的确心慌了一下。
但就像在考场上写作文,即使明知跑题了,也得硬写下去,没有划掉重写的机会。
你知道吗?为了表演不卡壳,我必须在每一秒都想好下一秒的台词。想起来都后怕——最后一句台词结束的时候,我紧张得差点晕倒在地上,头脑只剩空白了。
冷静下来复盘,迟绛还是忍不住惋惜:现在想想,其实只是构思有些新奇,但我有自知之明,现场表演效果实在糟糕。按照打分规则和考核重点去推断,我大概率是无缘了。
闻笙耐心听她说完心头遗憾,只问她一句:那,倘若有机会重新来一遍,你会选择稳妥地表演,还是会相信那一瞬间的灵感?
迟绛凝眸沉思片刻,不得不坦白:很可能,还是后者。
性格使然,她自由随性惯了,就算重来一百次,也只会跟着感觉走。
所以嘛,无需懊悔呀。闻笙抬手替迟绛戴好棉服的绒帽:大艺术家呢,总是有点离经叛道的。
那些眉眼间的忧愁,从喜到悲的转换,游走在街头的思念,已经有无数人演过了。
可你来到人间一趟,从来不是为了演绎别人的剧本呀。闻笙轻晃晃迟绛的胳膊:考试不合格,也只能证明你和学校气场不合,但绝不代表你成为不了一名好导演。
见迟绛还是不太自信,她又牵住迟绛的袖口:
反正啊,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故事里的小雨滴和小泪珠。
这是第一次,闻笙在迟绛面前说永远。
欸?迟绛听着那句永远,低头窃笑。
扬言我高二一开学就会彻底忘记你的高冷同桌,居然也天真地承诺一句我会永远记得。
里程碑!
她心情忽然变得好轻松。没错,世界上只有一个我。迟绛晃着脑袋笑起来:最特别的我。
嗯,最特别的你。闻笙隔着帽子揉揉她脑袋,眼里含着脉脉温情。
最特别的意思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