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是如此地相信眼前这条蛇的能力,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希望飔风成为雨林最强大的王!不只是今天的搏斗,在明天、后天、以及更久远的未来里,他希望飔风一直赢下去!
这一瞬间,飔风下意识地将头攀向镜流的颈部,环紧了他的小蛇,在战斗结束后,从极致的愤怒中抽离,早已平息了躁动血液的他,在此刻,又跌入了血脉偾张的兴奋中。
他的头部摩挲着镜流面鳞,漆黑的鳞片颤动着,往日只用以驱逐外敌的风鸣声,现在却满是柔情:“镜流……”
他一声声地呼唤着小蛇,半干的血迹从他的鳞甲上剥离,染红了镜流浅灰的鳞甲。
此时此刻,凄惨死去的穿雨如同连接两条蛇的桥梁,在他们毫无交集的血脉中,种下了只有彼此知晓的联系。
经历过捕杀与逃命,共度过生死,角色一直在变化的两条蛇是如此亲密,此刻,就算没有爱的添砖加瓦,他们依旧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爱侣……
过了片刻,回复以往冷静自持模样的飔风,看着小蛇不再整洁的鳞片,爱抚地用尾尖将那干涸的血渍擦拭干净,他是要标记小蛇,但材料绝非旁蛇腥污的血液。
镜流安静地趴在林叶堆积的地面,略微平复了激荡心情,像是才反应过来飔风在做什么,有些不自主地想挣开飔风的环绕,但在飔风表示异议的目光中,腼腆地接受着飔风的清理服务。
瞬息后,镜流身上的尘埃与污血尽数清除,飔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小蛇,用尾巴勾起被忽视已久的兽骨,将小蛇的收藏重新整理入内。
随后,他从细竹边扯下了几条藤蔓,笨拙地学着小蛇之前的动作,做好了两个牢固的提手,虽然外观有些粗糙,但对于一条身躯庞大又没有手的蛇来说,这已经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将灰扑扑的兽骨递给了对面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小蛇,飔风游到了镜流身边,长尾一弯,圈画领地一样,将小蛇环进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中,飔风突然冷漠地吐了吐信子,发出了短促却嘹亮的嘶鸣。
这风鸣声像是开餐前的信号,周围的动物一拥而上,大快朵颐,这是王的恩赏。
在飔风眼里,穿雨连做他食物的资格都没有,他不愿用吞食了这条蛇的躯体去触碰小蛇,这会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太美妙是记忆。
最后看了一眼失败者的尸体,飔风带着镜流回到了选定的巢穴边。
傍晚的风不断吹拂着,将飔风的话送入了镜流的心底:
“等找到下一条河,我会把它洗干净,它会重新漂亮起来的。”
“到那时候,我们再找上一些瓷玫瑰,我记得你喜欢,还有河底漂亮的圆形石头……”
在飔风温和的叙述中,镜流渐渐不再回应,极度疲倦的他盘起了身体,回应着梦的召唤,飔风轻嘶了一声,带着笑意,靠着小蛇,闭上了嘴。
两双颜色迥异的圆瞳注视着彼此,除了对方的身影外,映不出任何的东西。
夜深了,他们都睡了……
*
一阵嘈杂传来……
巢穴中的镜流困倦地摆了摆尾巴,昨天受了惊吓的他今天想要赖床,他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腹鳞旁,“嘤……叽,嘶……”发出了一串不明的抱怨声。
一条粗壮的尾巴从旁边探出,轻柔地搭在了他的头边,令蛇烦躁的声音瞬间变得微弱,没清醒的他蹭了蹭那漆黑的鳞甲,又陷入了沉睡。
早在第二场雨结束,晨光穿透厚实的云层之前就已清醒的飔风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镜流,镜流不知道梦到什么,不断吐着信子,委屈地撒着娇,小蛇可爱的模样让他发出了愉悦的嘶鸣。
但接着,同族的气息随着袭入巢穴的风,飔风瞬间警觉,他为镜流调整了颈部的兽骨位置,保证没有防备的小蛇不会被它戳醒后,他伸长了身体,往巢穴外探去。
“天呐!有蛇!不对,是野蛇!”
他的出现令巢穴外的东西吓了一跳。
他不善地盯着面前这条体长三米左右的黑色眼镜王蛇,百思不得其解&ash;&ash;这片领地怎么那么多的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