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忘峰时,薛应挽已然在小石桌上摆好了点心茶水,见越辞返回,向他招手:过来,吃点东西再下山。
越辞心中还在想今日在天照峰遭遇之事,心神恍惚应了一声,坐在薛应挽对面,干巴巴嚼了一块枣泥糕,一口清茶猛然下肚。
下一瞬,却因为茶水滚烫尽然吐出,咳嗽不止。
薛应挽忍不住打趣他:你急什么,时间尚早,也没人同你抢。
越辞舌面被烫得通红,鼻尖也红红的,齿关咬紧,面色皱成一团。
薛应挽笑了好一会,指尖微动,一股清凉倏然而至,越辞口中便不知何时多了块冰,缓和着刺痛的辣意。
注意点,心不在焉的,薛应挽伸手扶起越辞,继而鼻尖微动,说道,你身上香味好浓。
越辞将冰块含化,闻了闻衣袖:臭味。
不是去天照峰了吗?
嗯,还遇见了一个人。
薛应挽很快便反应过来他遇见了谁,朝华宗里没有会用这样浓郁而张扬的香,天照峰也从未培育过这样香气的花草。
他是个怎样的人?他随口问道。
不怎样,是个我不喜欢的人,两人对这个并没有真正提及的名字心知肚明,越辞抓起一块糕点,说道,不过,我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薛应挽:嗯?
文昌长老的事。
薛应挽本在忙着挑拣药草,倏然怔愣,抬起头,你……
知道了不止一点,越辞打消他抱有侥幸自己并未知晓全貌之心,说道,所以你当时,真的是你对文昌长老动手了吗?
薛应挽沉默好一会,才应道:嗯。
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
无论是否有苦衷,你不会觉得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吗?
不,我很明白,你不是他口中讲的那个心狠手辣两面派的人,越辞道,何况——我和你认识那么久了,如果我都不相信你,还有谁会相信你呢?
薛应挽垂着眼睛,嘴唇抿成紧紧的一条线。
越辞问他:这并非你本意,对不对?
隔了好久,薛应挽才道:我不知道师兄会和他说这些。
越辞想道,这一点萧继应该没有骗他,萧继虽然人不怎样,可至少还是会信守承诺。
虽然不知道宁倾衡是从哪里知道这些陈年旧事的,不过没头没尾,显然与萧继记忆中的不同。
何况如果真的有证据,他早就把这件事告上宗门了,何必对他一个才入门的小弟子说。
分明是自己不能当这个讲出当年事情之人,就想借他的口闹大,就算事实并非如此,也能加速流言传播,让薛应挽陷入不利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