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道:“这个不会把紫皮根臭死吗?”
肉吐着舌头,小脸皱巴巴的。
“这样浇了还怎么吃。”
芽抱着手臂,装了一会儿,也没忍住捂住鼻子,瓮声瓮气道:“反正相信争争就好了。”
确实是个难事儿。
没粪桶。
白争争思来想去,只能用木头现做。
不仅如此,部落里像木盆、木桶之类的都没有,要做就干脆一起做了。
之前造房子的时候砍了不少树,现成的就直接用。
兽人们摸索着刨木头,箍木盆,敲敲打打,失败了又继续,十天半个月过去,终于能做出几个像样的。
地里施了肥,紫皮根肉眼可见地铆足了劲儿长。
而山坡这边的地里,野蒜早已经抽薹,香草也结了种子,被兽人们给挖了回来重新翻耕,又种上其他。
转眼,便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白日里太阳晒,幼崽就窝在房子里不出来。下午时,兽人们去海边找食物,连沙子都晒得有些烫脚丫子。
芽从干涸的水坑里捞出一条大鱼来,嗅了嗅,抡起胳膊往远处一扔,道:“可惜一条大鱼,都晒臭了。”
“八爪鱼也干了。”肉拎着八爪鱼的长腿儿抖了抖,将它扔回海水中。
清几个见状,往离海水更近的地方走。
年则在后头拉着几只食人鹰,将它们往水里带。
天太热了,这么大的猛禽都无精打采的。
白争争跟在烬身后,踩着他的大脚印,靠他挡着还有些晒人的夕阳。
走着走着,烬停下。
白争争一脚踩在他后脚跟,脚趾动了动,悄悄缩回来。
烬回头。
白争争仰着白生生的小脸,冲他明媚一笑。
烬瞧着他的小模样,只动手捏了捏他的脸。
“别靠近了。”
烬说完继续往海水中走,随后变出鱼尾巴,彻底扎入海水中。
岸上热得人鱼不舒服,烬开始每天下午都往海水里走。有时候白争争晚上醒来,都不见身边的人鱼。
起初还下了他一跳,以为人鱼不告而别了。
后来即便是睡在草屋中,白争争摸着人鱼尾巴,也干得有些泛白,便理解他为什么开始频频往海里跑。
白争争看着人鱼消失在海水中,俯下身,抓了一把海水。
抬起手时,空荡荡的,就像一下子消失不见的人鱼。
白争争一下有些患得患失。
他不免往深处想:烬会离开吗?
他生长在人鱼族,那里有他的亲人,他的朋友,总归永远不能在这里呆着。
白争争心慌了下。
“争争,快来啊!”清在礁石那边喊。
白争争一下直起身,往礁石走去。
他握紧拳头,暗道:没事,不管他走不走,那是他的人鱼。
他怎么样都不会放的。
但人鱼的事情他似乎知道得太少,还是找机会问一问,免得以后去了人鱼王国只能问:“你知道烬吗?”
又或者说:“你这儿有暗红色的人鱼吗?来一条看看。”
想一想,白争争眉眼舒展,又嘿嘿笑了起来。
“傻笑什么?”
礁石边,游了一圈的烬浮上来,立在抠大海螺的兽人身边。
白争争一脚踩着礁石,一脚落在礁石边缘的凹槽中,柔韧的腰弯得快折过去,别扭地弯着身子掏石头缝。
他面对着石头缝,时不时笑一声,也不知道那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烬出声,吓得白争争一个没站稳,踩在礁石上的腿往下滑。
烬怕他被礁石上的贝壳划伤,忙托住他大腿。
手嵌入那软乎的腿肉中,白争争眼睛睁大,烬只觉掌心软肉绷紧。
又看人脸上充血,干脆将人搂下来。
白争争看都不敢看烬一眼,像要将脑袋塞进那石头缝中,一股脑将满石壁的大海螺抓完,交给礁石上的清。
就在烬以为他要一直缩着脑袋当乌龟时,亚兽人却卸了力气,身子往下沉,双腿哗啦砸在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