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到了杯水给她,方才周喜过来传话,说是陛下传我们去万寿园用膳。
宋枕棠本在喝水,闻言顿了一下,她忍不住问:怎么父皇近来总是唤我们过去?
大约是关心他们的房里事。
萧琢无声叹口气,但没把这话告诉宋枕棠。男女之间的这些事,总是女子承受更多的
压力,即便宋枕棠是公主也难以幸免。
他并不想宋枕棠承担太多的压力。
萧琢佯装不知,许是陛下太久没有见到你,想你了吧,毕竟回京之后就很少能有这么朝夕相处的时候了。
这话倒是有道理,想到自己婚后便没怎么回宫,宋枕棠道:那我日后常进宫去看看阿爹阿娘。
洗漱更衣过后,宋枕棠和萧琢没乘轿撵,携手步行去了万寿园。
万寿园内,除了宣成帝和裴皇后之外,还有宋长钰也在,他远远听到宫人的通传声,没等宋枕棠走近就主动迎了出来。
阿姐。
宋枕棠松开牵着萧琢的手,转而去摸宋长钰的脑袋。
萧琢看着强行挤进自己和宋枕棠之间的宋长钰,压下眼底的情绪,拱了拱手,三殿下。
不料宋长钰却道:姐夫不必客气。
萧琢一愣,旋即笑开来,口中却道:臣不敢。
宋长钰道:你和我姐姐平日相处也这么生分吗?我们都是一家人。
自然不会,但是萧琢总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起他的宋枕棠的夫妻之事。
他正要开口,那边宣成帝也附和道:深玉,你也不是外人,以后不必这么多礼,一家人倒是显得生分。
萧琢听出言外之意,改口道:是,父皇。
裴皇后招呼三人落座,好了,快过来坐下,时辰不早了,今日不是还要去围场吗?
宋枕棠挨着裴皇后坐下,萧琢坐在她的身侧,宋长钰则是坐到了宣成帝的身边。
宋枕棠正对着宣成帝,此时看他眼底乌青,唇色也有些泛白,便主动关切道:父皇可是最近批折子太累了,怎么瞧着没什么精神。
宣成帝笑着道:许是昨晚睡得不好,不必担心。
宋枕棠说:一会儿还是叫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好,听你的。宣成帝点头应下,而后对着身边的周喜说:传膳吧。
宫人鱼贯而入,将早已准备好的膳食一一摆上,而后退到侧面,预备着给各位主子们布菜。裴皇后挥了挥手,下去吧,我们一家人用膳,不用伺候。
宫人们齐齐应声,退了出去,这下花厅里当真只剩他们一家人了。
宋枕棠看着宋长钰,忽然道:阿娘,二哥还在京城吗?
裴皇后没答,而是看了身边的宣成帝一眼,宣成帝道:京中不能无人。
可是往年不是都一起的吗?宋枕棠问。
宣成帝道:今年不一样,你忘了你先前遇刺一事?
因着宋枕棠遇刺的事,宣成帝担心京中无人,会给宵小以可乘之机,便将宋长翊留在了京城。
最近的生活实在过于安逸,以至于宋枕棠都要把这件事忘了,这会儿提起,她主动问道:可查出是谁了?
宣成帝夹菜的手一顿,而后不着痕迹地看了萧琢一眼,道:城外的流寇而已,上次没有绞杀干净,留了后患。
宋枕棠觉得哪里不对,但她一向很少过问朝事,便也没有多问,只是有些感叹地说:我们都在这,只有二哥一个人在京中,想来也怪无趣的。
听到这话,宣成帝的语气严肃了些许,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家国大事才是他的职责。
在宋枕棠面前,宣成帝向来是个慈父,但是对于宋长翊,宣成帝可就不是这般态度了。
宋枕棠自然也知道宣成帝对宋长翊寄予厚望,不敢再说什么。
一家人用过早膳,外头周喜来报,陛下,工部的陆大人和赵大人在书房外候着您呢。
听到这话,萧琢微微挑了下眉,而后用手肘碰了碰宋枕棠。
宋枕棠不明所以,怎么了?
萧琢道:我想吃那道凉拌杏仁。
想吃你不会自己动筷子么,还要使唤我。宋枕棠不满意地撞回去,但还是伸出勺子给他盛了一勺。
宣成帝看着两人的动作,无声笑了笑,而后道:知道了,朕这就去。
宣成帝还有政事,裴皇后也有许多事要处理。
前朝随行的臣子大多拖家带口,后宅命妇纷纷递了牌子要来觐见皇后娘娘。
宋枕棠和萧琢便没再多待,起身告辞了。
两人并肩走出主殿,轿撵停在不远处,抬轿的小太监一看见他们两个,立刻压下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