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出来。裴予卓把手一叉,故意走开一步,哼道,你再回来天都黑了。
知意赶忙识相地往他身上扑,对不起嘛,我刚才是真的忘记时间了。你赶紧回去吃药,别耽误了。
裴予卓看着身下小小一只的她,闷闷道:你呢。
知意果然心虚,眼珠往小猫的方向一转,我…再等一小会儿。
裴予卓也去看小猫,被它凌乱的毛和可怜巴巴的样子吸引住,恢复严肃,低声问:很喜欢?
知意在他怀里嘤咛:好可怜。
她突然望向他,神色充满期许,我有一个的提议。
把小猫接回家吧。裴予卓伸手摸摸她的刘海,眼神含笑,接住她的话。
还是下午,两人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就近的宠物医院先给小猫做个检查、驱虫之类。
知意抱着小猫问他:你身体撑得住吗?
裴予卓一手揣进口袋,一手搂着她走路,我还没那么弱。
回到家时,天空下起了细雨,在这灰色的阴天更显惨淡,湿冷的寒意渗进每一缕空气。
裴予卓打开灯,知意便把改头换面的小猫放到地上。小猫还怕生,在客厅里慢慢踱步,打量着所有大的小的,形状各异的家具。
今天一下午把两人累得够呛,没力气做晚饭,索性在外打包了盒饭回家。添新成员了,吃过饭,两人又像原地复活一样围在客厅,逗猫,给它搭建小窝。
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叁花猫是母猫,大概有五十天大,再观察几天就能送去打疫苗了。
裴予卓是病人,知意不让他多接触,他便听话地坐在沙发看着。
知意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抱着小猫自言自语: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吧?
裴予卓打量着小猫身上斑斓的色块,随口一说:是个女孩子,花纹还这么漂亮,就叫小花吧。
听此,知意却蓦地脸一红,支支吾吾摇头:不…不行!
嫌太随意了?
不是……知意声音很低,仿佛在正切身面临一团窘境,…我就是小花。
嗯?
我……
见裴予卓皱着眉,似笑非笑的样子,知意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收住嘴。但提都提了,也只好咬牙继续:知意。是武伯伯给我改的,那会儿我就要上初中了,他怕别人笑我……
武伯伯念过大学,说我的名字是从书上看到的。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陈知意,本名陈小花。
裴予卓如听了一个曲折且精彩的故事,陷在其中,眼睛一动不动,而后突然发出一阵长笑,起身抱起小猫,就得叫小花。
他抚摸着小猫,分别握住她两只爪子一摇一摆,轻轻念道:
我们流浪的小花终于有家了。
小花,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真喜欢你,小花。
裴予卓这边自顾自说着,那边知意已经脸红成桃块了,一下子扑过来。裴予卓抱着小猫直躲,还是遭到了她重重一掌。
喂,我可是病人。
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病人,哼!
吃下退烧药不久,裴予卓迷迷糊糊犯起困来。知意扶他回床上,又把被子、衣服迭一起铺得厚厚的,确认他睡安稳才轻悄悄掩上门,来到客厅。
她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了个毛线球,刚好拿着在沙发逗小猫玩。现在是晚上八点,再待一会儿就得离开。
知意打算走前给裴予卓发条短信。想到这漫长的一夜,她的心揪起来,于心不忍。这新生的小猫,还有那床上病怏怏的人,全是她放不下的包袱。
花花。
刚才两人各妥协一步,叁花猫名叫花花。
姐姐不在,你和哥哥都要乖乖的哦。
知意顺着花花的毛,花花温驯地缩在她怀里,喵喵直叫。
忽然,房间被拉开。听到动静,知意回头,发现裴予卓竟不知何时醒了,身着单衣立在门口,一脸怨色。
你怎么出来了?
知意走向他,他也走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她,你现在心里只有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