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干活儿,晚上回医院陪老太太,江彧找的护工阿姨挺负责的,但再怎么样还是自己照顾的放心些,所以陪夜都是两个少年轮换着来。
怎么感觉你黑了?花丽珍化疗过后的头发早就掉光了,现在就是戴着白色线帽的老太太,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花雅的后颈问。
啊,黑了吗?花雅趴在花丽珍的床头,太阳晒多了吧。
干活儿干的吧。花丽珍柔声说。
我今天帮一个粉色头发的男孩儿找回丢失的手机了,花雅避开花丽珍的话题,自顾自地说,他们一伙儿来团建的,是电视上那种打职业的电竞选手,您知道吗?
不知道,花丽珍嗐了声,笑着说,我哪知道你们年轻人的这些。
也是,那个男孩儿染了头粉发,看起来还怪好看的,花雅说,噢,我帮他把手机给找回来了,偷手机的就是孤儿院那几个小屁孩儿,我厉害吗?
江旋接完热水进入病房,刚好听见花雅说今天碰到的那个粉毛好看,他面无表情,没打扰婆孙俩的聊天,搬了张凳子坐在花雅旁边看手机。
花雅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趴在花丽珍的床上。
厉害,小椰从小就厉害,花丽珍乐了,那个男孩儿染了个粉色头发啊,等我头发长起来也要染。
行啊,花雅说,想染什么色就染什么,我给您染。
好,好。花丽珍笑得不行。
他没陪花丽珍聊太久就催老太太该休息了,江旋见状搁下手机,替花丽珍擦脚擦手,他给老太太洗脸。
做完这些他拿起盆去换水,身后传来病房门关门的声响。
江旋从背后抱住花雅,头埋在少年的颈侧,闷声说,那粉毛有什么好看的。
第67章 p
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医疗方法了吗?江彧皱眉问医生。
没有了,医生也感到无力说,化疗本来就伤身体,更何况老人家年龄上去了,没有进行切除手术,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已经达到无法制止的地步....
江彧还在和医生商讨,花雅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浑身透心凉。
现在是十二月,冬至时间。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
花雅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江旋正在给毫无意识的花丽珍擦手,听见他开门的声响倏地转过头。
随着化疗的次数增加,花丽珍的精神状态日渐下滑,由先开始还能吃得进去饭食到今天只能依靠营养液,整个人如同枯败的树叶,瘦成了一张纸。
刚奶奶喊你名字了。江旋看着花雅这个模样什么也没问,轻声说。
花丽珍清醒的日子也越来越少,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地说胡话,什么我看见一群人在我床头又唱又跳,吵得很,你妈妈把我喊醒,说要带我回家.....基本认不出来照顾她的是谁了,不知道花雅,不知道江旋,不知道于佳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