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一挂,周遭安静。
两个少年抽的烟味儿互相冲嗤着对方的鼻腔。
我爸是怎么资助上你的?晚风习习,江旋的目光带着审视看向花雅。
怎么资助的?
花雅很想给他换个词儿,不叫资助,而是包养,在一年前的那个台风雨夜。资助,听起来是个很高大上的东西,但他并没有编织关于这个词儿的谎言。
是县教育局的精准扶贫名单,花雅没有看他,眺望远方,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他说他选了我,以为我是女生。
临时,没有谎言也能想出谎言来。
少爷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这样啊......
怎么了?花雅反问。
我倒不知道,他现在还挺心善,江旋说,突然资助一个高中生。
江总是个慈善家,花雅说,南坝的桥梁也是他投资的。
嗯,这我知道。江旋点点头。
江彧在桐县有项目,是公司分支的小项目,说起来不起眼,甚至都不用提,但江彧偏偏会在这个小县城买房安置。
少爷微俯头颅,他比花雅高一点儿,看人时视线总归是会垂下眼睫的,他又问,我会一直喊你哥么?
这是你的自由,花雅说,我无所谓。
我的意思是,江旋看着他说,会变称呼么?
花雅抬眼,少爷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像是一团雾,引导他拨开,而这话中有话,他大抵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轻笑,你希望变吗?
我无所谓。江旋耸耸肩,以同样的话术回答他。
一直喊哥吧,花雅说,好听。
少爷偏头笑,那女孩儿喊你姐姐,也好听吗?
你想喊姐姐?花雅决意逗他,你喊姐姐我也不介意。
江旋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薄唇微抿迈开长腿往寝室走去。
顶楼只剩下花雅一个人。
渡口传来轮船敦厚的船鸣,远处海岸上的灯塔也随之亮了起来,在茫茫的深色大海中绽放微弱的光。
他放空心绪吹了会儿晚风,回到了寝室休息。
晚上十点半准时熄灯,他推门进入迎面而来的全是台灯的灯光,有人还没洗漱完。南中寝室没有空调,只有吊顶挂着一吊扇吱呀吱呀地转,吹得还是热风,只起到了噪音作用。
在外面吹风还好,一进寝室花雅就感觉到属于男生的体温包裹着寝室的空气,身上顿时激出一身汗来。
厕所有人洗澡吗?花雅问。
江旋在洗。还在洗脸台的黄子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