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很谢谢你,今年的生日我过得很开心。
符瑶也笑起来:开心就好。
挂断电话,下了楼,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上车,连一旁的赵妍微都看出来了,偏头看她:这么高兴?
有吗?
很明显。赵妍微莞尔,能让你笑成这样,肯定是好事。
符瑶抿唇,呼出一口气:也还好吧。
赵妍微嘴角漾着笑,摇摇头,专心开车。
夜间的疗养院俨然又是另一幅景色,周围的树上挂着小灯笼,在黑夜里闪烁着彩色的光,不过园区整体是偏暗的,为了能让这里的住户安心休息。
来的路上赵妍微和符瑶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赵妍微的妈妈林霈还是在疗养院的餐厅用餐。
她们敲门进去的时候,林霈已经洗过澡,不过头发还湿哒哒的,不停往下滴着水。
赵妍微没急着问,先去找了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母女俩在一起的时候场景总是温馨,能让人暂时不去想那些降临在她们身上的苦难。
等周围安静下来,赵妍微把吹风机放回远处,在林霈身旁坐下:妈。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怎么了?林霈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丝毫看不到中午失态的影子。
赵妍微看着她的样子,唇瓣微颤,试了几次都没能开口。
过去的几年里,她试着调查工厂爆炸的真相时,也试着问过林霈几次,不过那个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脆弱,每次都会精神崩溃。
所以一来二去,她也就打消了从妈妈这里探求真相的想法。
可这次,或许是离真相最近的一次,她只能赌一把。
赵妍微偏头看了眼符瑶,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说得无比清晰:爸爸跳楼前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见过什么人?有没有被谁威胁过?
只要弄清楚这些,抓到真凶就只是时间问题。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林霈的眸子颤了颤,满眼不可思议,又转头盯着符瑶,是你要她问的?
林霈说着,眼眶已经红起来,一甩手打翻了手边的杯子,瞬间就摔的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飞溅,符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她的动作似乎被林霈认为是心虚的表现。
你想干什么!林霈的声音扬起来,起身,不由分说就朝符瑶冲过去,猛地推了她一把,你又要害我们?害我女儿!
林霈这个时候力气大得惊人,符瑶被她推的一个趔趄。
赵妍微也立马冲过来,拦腰把林霈抱住:妈你冷静一点!她是来帮我们的。
帮?林霈干笑两声,你爸都死了!她能帮什么?三年了,帮什么?
帮我们找真相!赵妍微抵着她的肩头,双手死死握着,气息不稳,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能逼到爸爸非得跳楼!你不想知道吗?
你管他怎么死的,他活该!林霈咆哮着,下一秒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腿一软,就要跌倒在地。
符瑶赶忙上前扶住她,搀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房间里安静的能听到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风吹过,窗户也哗哗作响。
爸爸以前参与过赌博,对吗?赵妍微的眼眶也通红,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揪着,指尖失了血色,他有没有欠别人钱?工厂的经营是不是遇到了问题?他是不是跟什么人有过节?
妈,都到这时候了,能不能别瞒着我了?
过了许久,林霈的情绪再次平静下来,听完她的一大串话,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人死如灯灭,况且……大人的事,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三年过去了,再纠结,能有什么意义?
林霈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女儿的心头。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赵妍微声音颤抖着,哽咽,如果工厂没有出事,爸爸也没有跳楼自杀,是不是我的腿就不会废掉,是不是我就能继续跳舞了?
我本来……是很喜欢跳舞的,很喜欢很喜欢。
年少的贺昕楠,对于跳舞之外的事一概不关心,对于她来说,只要能站上舞台,她就是快乐的。
可上天就是硬生生连她最后的丁点儿快乐都剥夺了。残忍又无情。
赵妍微抬头,目光悲怆地盯着母亲:是啊,三年了,但这三年就能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吗?
她一字一顿:我、不、愿、意。
我想有个能怨、能恨的对象,我想要发泄,我的委屈、我的愤怒,这对你来说也没有意义吗?赵妍微的眼眶已经盈满了泪水,妈……这些事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吗?
林霈的胸口重重起伏着,女儿的话令她不安,也愧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