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怔愣,视线在冕花与屏幕间移动。
你想去星空参战?
冕花转向翡翠,伪瞳孔在紫色竖线上下跳跃。她们比垃圾区的雌虫更强。
翡翠明白她的意思。你想和正规军厮杀。
冕花点头。
为什么?虽说雌虫善战,但并非全然的渴望战斗。
变强。她说。
翡翠若有所思,银月说有一类虫,终其一生只进不退,宁可死在杀戮中,也不肯苟活一天,原来竟如此具象地在冕花身上体现。
她面对更强者,愿与之一战。
翡翠低头,她其实如非必要,不愿与其他雌虫正面厮杀。
她的存在对于虫族抑或103星的虫族而言,就像正确答案中,出现错误的符号一样突兀。
翡翠无声笑了下,她们如此不同,竟然还能聚在一间小小的山洞里。
我们大概没机会离开103星。虚拟屏播报结束,跳回娱乐剧。
我们…
翡翠察觉到自己失言,及时找补。你。
103星没有飞船。
冕花没有表现出类似失落的情绪,看上去根本不在意。但是,翡翠隐约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坚定。
仿佛,当她第一次抬起头看向星空,举起前肢厮杀时,就注定某一日她会在星空中追寻埋藏于体内的本能。
倏地,冕花凑到翡翠身前。你讨厌。
我不知道。翡翠后退几步。周围的虫族一直在争斗,我也是。没有什么讨厌与喜欢,一滴水只能顺应河流,翻不起浪花。
可你热衷于救虫。
翡翠哑然。可能每一只虫体内都潜藏一种本能。你会追寻强大,我会在某一刻昏头。
她刻意无所谓地说。
转过身,她用狭长的翅膀面对冕花。
你很特别。她依旧用那种平稳听不出喜恶的语调。就像陈述不变的真理。
特别蠢吗?翡翠回头笑了一声,跳下床垫,留下冕花上下颤动。金知总说我做了太多蠢事,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银月则说没有正确或者错误的答案,追寻内心才会不后悔。
她教会我许多对事物不同的看法,金知的话也同我提供不少新思路。
我不像你一样强大,也不想在星空中厮杀。
翡翠想把身体挤进光线照不到的角落。
我只想装点这间屋子,过平凡又不会引虫瞩目的生活。
我喜欢‘家’这个字眼。尽管它与103星格格不入。
家…冕花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反复重复。
翡翠向她解释。一处温暖没有伤害与饥饿的地方。可能居住一只虫,或者…很多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