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道义伦常,和内心的真正欲求,得好好打一架,才可以分出胜负。
余逢春在等那时候。
……
……
三天之后,胡家派人来到客栈,毕恭毕敬地告诉余逢春,家主已经将全部材料都准备好了。
那时余逢春正在教邵逾白下棋。
穆神洲弟子当然会下棋,但从幻境里出来的明远可不会。
余逢春怕邵逾白胡思乱想,把自己想得道心破碎,索性帮他找点事做。
而所谓的这个事情,按照0166的说法,就是逼自己的学生演戏。
“不对,不能下在这里。”
剑鞘压在邵逾白的手背上,很像小时候练剑姿势不标准,被师尊指正。
邵逾白神色微敛,老老实实把已经落下的白子拿起,按照余逢春的指示,落在黑棋的包围里。
于是白子构成的阵型被拦腰斩断,毫无生气,势均力敌的情形瞬间颠倒,优势全部落到了余逢春手里。
这一局,尽管还有挣扎的余地,但邵逾白已经看到了结局。
黑棋中盘胜。
余逢春得意洋洋:“哈!我就知道!”
0166无语道:[你就是仗着他不能跟你摊开说,所以欺负人!]
余逢春振振有词“我才没有,他怎么挣扎我都会赢的,我只是帮他尽快结束而已。”
敷衍完0166,余逢春跳下窗台,很安慰地拍了拍沉默着的邵逾白。
“你已经超级棒了!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过我!”
邵逾白本来就没有因为这小小的输局烦恼难过,只是在思量前些天的意外发现。
余逢春的安慰非但没有平稳心绪,反而让他更添了一丝躁动。
但这不是师尊的错。
是他脑子出了问题。
一瞬间,邵逾白脑子里划过无数种关于自己为何如此的猜想,急需验证。
胡家人来敲门以后,他才站起身,短暂地将种种纷扰思绪压下。
“这么快就凑齐了?”
余逢春靠在门边,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得费些功夫呢。”
胡家下人笑笑:“家主心急如焚,亲自去寻的,所以比我们要快一些。”
虽然余逢春说自己有办法救颖儿,但时间不等人,每过一刻都可能多一分坏的可能,胡霍江只能快马加鞭。
“我知道了,”余逢春又问,“你们家小姐怎么样了?”
下人是胡霍江的心腹,不然也不会派他来请余逢春。
对于胡颖如今的情况,他心里有数。
因此听完余逢春的问题以后,没有犹豫,他直接回答:“小姐似乎有些激动,白日还好,但到了晚上,时常躁动不安,但也还能控制住。”
躁动不安是正常的,普通生肉已经满足不了胡颖了,她正在找更符合口味的食物,余逢春设下的两道禁制恰好将她阻拦,所以她会很难受。
“明远,走了!”
余逢春回头叫了一声,邵逾白收好棋子,和他一起离开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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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宅内。
胡霍江坐在自己女儿卧房的门前,听着里面传来的一阵阵不安的脚步声,眼神疲倦。
短短三日,他好像老了几岁。
看见余逢春过来,他当即站起身,连连道歉。
“本来应该胡某亲自去请二位,可小女这里……”他犹豫着朝卧房看了一眼,语气沉重,“离不开人,所以就派下人去了,二位多海涵。”
余逢春道:“这个不妨事,丹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胡霍江连忙带路,一行人来到早就准备好的丹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