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以后,不到半个小时,余逢春听到敲门声。
是赵哥。
“余先生,老板让我送你过去。”
赵哥今天换了件相对休闲的衣服,但还是深色,往门口一站,跟门神似的。
余逢春仰着头应了一声,换鞋出门。
他们到餐厅的时候,秦泽也刚好下车。
看得出来他很把余逢春的话放在心上,收拾得光鲜亮丽,腕间带着块名表,头发全部后抓,露出俊朗的五官,宽肩长腿,很吸引人目光。
余逢春还不想暴露自己和邵逾白的关系,便让赵哥换个地方停车。
然而在车辆路过的秦泽的时候,专心开车的赵哥无意一扫,视线却突然凝住。
余逢春注意到了。
“怎么了吗?”
他问,同时也向四周看去,以为会发现某位安姓男子的身影。
然而赵哥却一直盯着后视镜,片刻后迟疑着摇摇头,拐弯之后将车停在路边。
“碰见个熟人。”他说,“还以为看错了。”
余逢春说:“你经常跟着邵逾白,见到的人应该很多,看见熟人也正常。”
听见他喊自己老板大名,赵哥很奇异地看了余逢春一眼,觉得他和一般人不一样。
“不是老板的熟人,”他解释道,“是我的熟人。”
“……”
余逢春明白了。
邵逾白的熟人都是商界精英和各类才俊,顶多有几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但不多;赵哥的熟人,则是货真价实上过战场,在刀尖舔过血的。
“是保镖?”余逢春有点好奇了。
赵哥摇头:“不是,他穿的挺好看的,是客人。”
穿的挺好看,不是保镖,客人。
余逢春回忆刚才的餐厅门口,意识到符合这类特征的只有一个人。
他难以想象,可还是描述秦泽的特征:“是不是个子很高,穿着深蓝色的枪驳领西装,戴着块表,眉眼有点外国血统?”
“对。”
赵哥点点头。
他是一年前来到邵逾白身边的,没参与进秦氏和邵家的合作,所以不知道秦泽的身份。
“我以前去安吉危拉执行维和任务时,在交战区碰见过他,”赵哥说,声音低沉,憨厚平凡的脸上多了几分战争、枪炮留下的肃杀气息。
“那时候他和另外一队人在一起,我们差点起冲突。”
赵哥平淡地说完,等着余逢春的反应。
余逢春:“……哦。”
他眨眨眼,想过很多可能,但从来没有把秦泽和战场联系在一起。
一个国外财团的公子、第一顺位继承人,为什么要跑到安吉危拉去?
这就是理想的力量吗?
皱皱眉,余逢春又问:“那你知道他当时是干什么吗?”
赵哥摇头,道:“不清楚,但好像是为国际组织办事。”
……
直到下车,余逢春都在想着这句话。
高级私厨不同于寻常菜馆,一是因为在选菜方面确实用心,也够奢侈,二就是他们的服务确实做得出彩。
余逢春刚到门口,就有一个衣着素净美观的服务生走过来,向他问好。
“是余先生吗?”
服务生的声音也好听,姿态落落大方。
余逢春点头,他便笑道:“两位客人已经先到了,我带您去。”
说完,他胳膊一伸,引着余逢春往包间去。
为了保证食材新鲜和环境雅致,私厨每日只接几桌,余柯这回算是加塞排上的,但即便如此,走廊里仍然足够安静,脚步落在地毯上基本听不见,香气幽微,只有轻柔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服务员带余逢春到包间门口,为他推开门,余逢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