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不愿意和邵逾白到那种地步,太踟蹰,太束缚。
所以委屈邵先生了。
悄悄从心里叹了口气,余逢春站起身,想带人去沙发那边坐着,别一下子昏过去。
然而他刚站起身,一只手突然从侧边伸过来,拦在他的腰间。
余逢春心中一惊,再回过头,邵逾白眼中的迷茫痛苦尽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沉的一片暗色。
“你还真是等不及……”
呢喃的话语像蛇一样舔过余逢春的耳侧,邵逾白手上微一用力,余逢春脚下不稳,倒进他怀里,连解释都来不及,就被深吻住。
副人格的吻里总是带着恨和怨,像是要吃了他。
余逢春几次要说话,都被他压了回去,唇舌交缠间的渴求几乎要把他淹下去,嘴唇都麻木。
要是放在平时,这种激烈的亲吻其实很有意思,但现在不是时候,余逢春没空和他闹。
“冷静点!”
啪的一声,一巴掌抽在邵逾白脸上。
亲吻中断,余逢春冷着脸挣脱开,站在一旁点了点差点又被亲破的嘴唇。
巴掌的红印缓慢浮现,邵逾白死死盯着余逢春泛红的眼睛,听不出多少语气地开口:“你打我。”
余逢春:“……”
打完以后他也有点后悔,222其实挺可怜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记得他走了。
“我不是&ash;&ash;”
他想要解释,可还没说完就被邵逾白打断。
“你打我。”
“……”
再次重复以后,邵逾白看着余逢春的眼睛,忽地自嘲一笑:“是了,捅都捅了,抽一巴掌算什么?”
他垂下眼,不再看余逢春,仿佛心灰意冷,带着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委屈难过,让人气得不行的同时,又咂摸出点心疼。
余逢春心软了,走近两步,手指轻抚过邵逾白的侧脸。
“疼不疼?”他小声问。
邵逾白一掀眼皮:“你很关心吗?”
他的语气冷冷的,眼神也很冷淡,似乎已经心凉彻底,偏偏就是不动作,任由余逢春摸着他的脸。
不在意他的排斥,余逢春踮起脚,在泛红的那块亲了一下。
邵逾白:“……”
亲完以后,余逢春解释道:“不是想勾搭或者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再骗你了。”
“不想勾搭我?”
邵逾白面无表情地重复第一句,关注点是余逢春没想到的大偏特偏。
“也不是……”
余逢春试图纠正,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诚恳道歉:“我不该打你的,我去拿冰袋敷一下,好不好?”
邵逾白不让他走。
“给我拿还是给他拿?”他追问,“怕你的邵先生一醒来发现自己被打了?”
余逢春皱眉:“干嘛说得好像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本来就不是。”
邵逾白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环在了余逢春的腰上,提起主人格,他的脸上有阴霾转瞬即逝,更用力地把余逢春往自己这边抱。
“关于你的记忆都是我的,”他说,眼底的偏执不可忽视,“再痛再恨,我也不会给他。”
余逢春怔愣地望向他眼中绝望的爱意,感觉到额前的碎发被人轻柔地拨开,仿佛一个纯洁的吻。
邵逾白低声道:“他是个懦夫,他连记住你都不敢,所以诞生了我,我才是那个一直记住你、等你的人,你知道吗?”
要很多很多很多的痛苦和无措,才能诞生新一个绝望的灵魂。
可痛苦和爱欲是纠缠在一起的,邵逾白每多怨一分,都会更想他。
怨他狠心,怨他离开,怨他的爱都是假的。
怨他怎么……还不回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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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逾白从一片昏暗中睁开眼,视线边缘有一盏朦胧的暖光。
仿佛在一场无知无觉的梦中醒来,最先感应到的情绪不是疲惫,而是绵延不断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