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锋服气了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阿克苏摇头:“他怎么可能服气?”
也是,纵横这么多年,一朝被扯下来,不会反思自己以前都做错了什么,该如何弥补,只会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才让自己倒这种血霉。
余逢春点点头,不再关心穆家的事,转身接过阿克苏手里的东西,朝着邵逾白的办公室走去。
刚进门,他就迎上一束目光。
邵逾白坐在桌前,仿佛早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推门,见他进来,手指一点关闭光屏,眼神柔和地等待着。
“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吗?”余逢春关上门,靠在门口笑道。
邵逾白:“不是什么大事,吵两天就走了。”
“脾气真好。”
余逢春半真半假地称赞一句,将拿了一路的盒子放到书桌上,压着一堆文件。
“这是什么?”
邵逾白的注意力都在余逢春身上,才发现他带来一个小盒子。
余逢春坐在旁边沙发上,并不回答,只是扬扬下巴:“打开看看。”
盒子只有人手掌大小,装不下午餐或者特别稀奇古怪的东西,邵逾白的目光顺着余逢春嘴角的轻笑一路滑到盒子表面,发现纹饰优雅,是精心挑选过的。
沉思片刻,他挑开锁扣,将盒子打开。
咔哒一声轻响,漆黑的绸布表面,摆着两枚样式简单的对戒,银光流溢,戒指内侧刻着他俩的名字。
而嵌在戒指上的主石,模样异常熟悉。
“我把那块你送我的石头切开了。”余逢春说,“磨了很久才做出来,好看吗?”
戒指上面基本没有装饰,但边角圆润,每一道刻痕都很精细,显然制作过程并没有余逢春讲的那么轻松。
而更让邵逾白说不出话的,是这对戒指背后的含义。
他闭上眼睛,缓了好久才开口:“……这是求婚吗?”
“嗯……”
余逢春假装考虑,吊了他一会儿,然后才在邵逾白急切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先说好,我不准备下跪。”
“我可以!”
邵逾白噌地一下站起来,完全没有平日沉稳淡定的模样,两枚对戒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片刻便沾染上人体的温度。
他半跪在地,像以前的许多次那样牵起余逢春的手。
以前,他跪在地上,给余逢春戴上的是他最恨的东西。
而这一次,戒指无比严丝合缝地推至无名指指根,宝石闪烁,莹润且富有光泽。邵逾白的名字印在戒身,贴着余逢春的皮肤和心跳。
余逢春对面前的场景很满意,在沙发上弯下腰,也帮邵逾白戴上。
这绝对算不上一个端正严肃的仪式,好在他们都对此没有意见。
余逢春知道邵逾白还是在紧张担心,怕他会忽然消失。
偶尔几夜,余逢春在梦中醒来还未睁眼,睡在一旁的邵逾白便感知到了他呼吸的变动,也随着他一起醒来。
邵逾白身上有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愈合。
余逢春没有很好的办法让他安心,毕竟当时死是真死了,邵逾白可怜兮兮地来回找了那么多次,也只拼回了他的机甲残骸。
日思夜想,余逢春只能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一遍。
“我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握着邵逾白的手,余逢春郑重其事,“睡都睡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太爷们太硬气的一句话,简直让人无法将其与昨夜那个抱着枕头一边骂一边往外爬的人对上号。
邵逾白低下头,很珍惜地看着他们手指上的戒指,相信了余逢春嘴里的负责。
煽情结束,余逢春选择聊聊正事。
他直截了当地问:“我进来前,你在看什么?”
他问得利索明快,邵逾白也不再遮掩。
“是环陇监狱传来的消息,”他道,“穆锋一直说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