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链子已是锈迹斑斑,拿在手里还有些沉,吴树言掂了掂,将怀表放在手电筒下。这是一张拇指大小的照片,颜色微微泛黄。照片里的男人留着寸头,眉骨立体,挺白净一小伙子。
上面的照片能取下来吗?郑清平问。
吴树言左右弄了一下,道:好像不行。说着,看向另一面。时针停留的位置正好是下午四点。
要说起数字,中国人对这方面可就太执着了。四和死的发音相近,在风水里四这个数字也不吉利,现下见时针停留在四上面,两人莫名流了一身冷汗。
特别是郑清平,总觉得哪里吹来一股阴惨惨的风,跟上回自己迷路被鬼骑在肩上似的,止不住地颤栗。
你怎么了?吴树言回头看他,发现他一直抖个不停。
郑清平抽抽着脸,凝滞片刻,道:树,树言……我觉着冷。说完,他狰狞的一把抢过怀表,忽然像变了个一样,猛地瞪大双眼,将怀表吃进嘴里。
吴树言看得一惊,大叫:你在做什么!他捏住郑清平下巴,把手伸进他的嘴里将怀表抠出来。郑清平!郑清平!你到底怎么了?
郑清平两眼一翻,感觉有东西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顿时觉得无法呼吸了。那双手从他的耳后慢慢向上摸,然后重重地朝头顶按了下来。
好像有什么声音……
咕噜……咕噜。
郑清平听见耳边有声音响起。
水……
水?
水边。
是谁在说话?这个声音一直在重复,他的脑子快要爆炸。他开始不停地挣扎,捂着自己的脖颈,脸色瞬间就变红了。
吴树言被吓得不轻,他看见郑清平竟然在掐自己的喉咙,他将怀表狠狠往地上一砸,伸手使劲儿掰开他的手。
就在这时,郑清平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软了下来。卡在喉咙间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去,他张大嘴深吸一口,然后剧烈狂吐起来。
吴树言无措地站在一旁,手心发麻,他低头往地上的怀表看了眼,说出了一句令郑清平感觉头皮发麻的话。
你他娘的是不是被鬼附身了?真是疯了不成!吃那玩意儿干什么?
郑清平歇了口气,转圜过来,眼球布满血丝,表情仍是一脸惊魂未定。
他刚才确实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比起什么鬼附身,更像是被鬼压了似的。他抚着心口,道:水……水边……他说水边。
水边?吴树言心里一紧,问:谁?什么水边?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东西!在耳边说话的东西!他说有水,这里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