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撑着床,床上鞋子,一只手滑着输液架,小心地走向卫生间。
房门倏然被推开。楼道里白炽灯光落进来,一道修长清瘦的人影站在房门口:你去哪?
虞礼礼动作一顿:你没走吗?
你想我走吗?
虞礼礼不答。
檀苏然手里拎着一个东西: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虞礼礼没说话,沉默着推着输液架往前走。
檀苏然一抬脚挡在她面前:怎么了?
没什么。
……
你先让一下。虞礼礼对面前的檀苏然说。
你要去哪?要什么东西我帮你取。
虞礼礼憋红了脸,破罐子破摔地说:我要去厕所,你帮我上?
……
五分钟后。
虞礼礼从卫生间出来。
檀苏然就等在门口。
顺理成章地接过虞礼礼的输液架:快好了,我等会叫护士给你拔了。
谢谢,麻烦你了。虞礼礼声音很沉。
突然这么客气。
虞礼礼抿着唇,沉默一点一点发酵。
虞礼礼垂着眼睛,手攥紧了一点,慢吞吞开口:你不是都走了,又回来干什么。
檀苏然:出去取了个东西。
想了想,檀苏然又补上一句:没有走。
哦。虞礼礼很低很低地应了一声。
握着输液架坐回床上。
檀苏然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却听到了很清晰的啪嗒声,啪嗒啪嗒。
像水滴掉在地面。
也像是……
眼泪坠落。
檀苏然抬起头,才发现小姑娘垂着脑袋,眼尾红红的,在哭。
这就哭了?
虞礼礼一直咬着唇,不想出声。
被檀苏然这种语气一问,一挑,彻底绷不出了。
她呜呜呜地哭着:我,我,我,我。
檀苏然手放在膝盖上,半蹲在虞礼礼面前:这么委屈?
虞礼礼别过眼,抽噎地说:万一我醒来的时候药都输完了,开始抽我血了怎么办?
我确认过时间,会在之前回来。
那,那,那万一有杀手进来把我嘎了呢。
……这家私人医院的安保都是退役军人。
可是我醒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动了下手,针都快甩出来了。
檀苏然的眼神迅速转向虞礼礼的手:疼吗?
虞礼礼哼地斜着下巴:不疼。
对不起。檀苏然朝她走了一步,揉了下她的脑袋,跟哄小孩一样说,这是我的问题。
还有我出去,是给你取了份清粥,想吃东西的时候可以垫垫肚子。
被糖衣炮弹的虞礼礼委屈渐消,眼泪止住。
檀苏然叫来护士,帮她拔针。
护士嘱咐了她几项注意事项,尤其是切忌生冷辣食,虞礼礼一个个听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