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室的梁老师,到未来收藏界的大佬、艺术经理人穆闲清,竟然都说他画得好?
成百上千倍的欣喜涌上了心头,也许是活了两世,让他的心境不同,所以画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了吧。
“交给您打理,我是不是就得听您的话了?”
穆闲清轻笑了一声,“你得在作品的宣传方面听我的话。”
“配合您去抬高作品的身价,炒作各种各样的故事?”姜若棠又问。
穆闲清垂下眼,有一种想要摁一摁自己眉心的冲动。
这就是年轻画家麻烦的地方,不知道该说是清高还是单纯。
“为我的画编写各种缠绵悱恻的故事……又或者您要通过各种关系来让各地收藏夹、鉴赏家为我造势?”
穆闲清觉得姜若棠的联想挺有意思,虽然这些联想也是他一贯的操作风格。
他也理解姜若棠在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没有那种强烈的要用自己作品赚钱的欲望。
但姜若棠的下一句话让穆闲清愣住了。
“你当然可以那么做。因为就算有无数鉴赏家用同一种声音去歌颂一幅画,但永远无法真正改变欣赏者的感受。”
这一刻,穆闲清在姜若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通透。
“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作品,我也做不到把全部的作品交给你。因为有一些是我自己的秘密花园。”姜若棠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是我这里的永久收藏。”
穆闲清愣了两秒,“所以……你同意了?”
姜若棠弯下腰,把第三幅画抱了起来,“嗯,这两幅您可以带回去慢慢欣赏。”
穆闲清直起了背,着急了起来,“那幅呢?”
“我说了啊,这是我的永久收藏。”
他看着姜若棠纯澈明亮的眼睛,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你喜欢他&ash;&ash;这是你喜欢的人。”
姜若棠没有遮掩,只是将手指放在唇上:“穆大哥,我以为看破不说破,是成年人的涵养呢。”
但穆闲清这个人的性格是一旦想要拥有,就很难放下。
“第三幅画你可以开个价格。”
姜若棠背着对方,将画收好,淡声道:“我不会卖的。”
“任何事物都有价值。”穆闲清看着姜若棠的背影道。
“大人们总觉得十几岁的爱情就和家家酒一般,长大了就会变质。但十几岁的我们就是觉得天大地大,心上人第一重要,是没有办法违背本心的。而且一旦妥协了,就算长大了真的一切都变了,也会为此刻的自己感到遗憾。所以,已经能预料到结果了&ash;&ash;为什么要让未来的自己难过呢?”
穆闲清想说姜若棠幼稚,可又觉得这样的他很纯粹。
如果这样的纯粹真的要被破坏掉,那也该交给时间,而不是他这个热爱艺术的人。
“这样吧,你把这幅画借给我展览,我们可以签订合同,将它作为非卖品展出。这幅画的风格是我母亲喜欢的,我想把它放在我母亲的画廊里,展出一年。既然你不是那么在乎钱,我们可以用别的条件来代替。”
确实,如果是钱的话,姜若棠觉得意义不大,一幅名不见经传的画能值多少钱呢?
但如果能借此交个朋友,也不错。
把这幅画交给穆闲清,他必然会珍惜它、保护它。姜若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千里马,但至少穆闲清是个实力雄厚的伯乐。
“那好吧,你记得哦,欠了我一个条件哦。至于什么条件,我还没想好。”
穆闲清长出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被姜若棠牵着鼻子走。
这小子……还真有意思啊。
“明天,我会让律师把合同送过来。你的‘心上人’是无价之宝,那么向日葵和小麻雀总可以开价吧。”
姜若棠笑了一下:“向日葵和小麻雀可以交给你代理,但是卖出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这样的话,你还要吗?”
“要,当然要。”穆闲清站了起来,再次环顾了一周姜若棠的画室,仿佛在搜刮最后还有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作品。
可惜,这个画室明显是刚布置好的,还有点空。
穆闲清想雁过拔毛,奈何姜若棠一毛不拔。
这倒是莫名对上了穆闲清的胃口,跟姜若棠聊天可比陪着那个叫林鹿的孩子应酬有意思多了。
临走的时候,穆闲清对姜若棠说:“给你那幅心上人取个好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