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我们下次再约啊,不要今天。”主要原因是他今天一天上午见哥哥下午见了陆墨晚上见傅总,忙得够呛,还没来得及去买点需要用到的东西呢。
傅冥承说:“湍湍,我只是想抱着你,不可以吗,在我这儿睡好不好,我什么事都不做,只是想抱着你。”他语气里有强烈的不舍,像钩子一样钩住叶一湍的衣角,不让他走。
“下次,下次。”叶一湍说。心里在想,我可能会做很多事啊!总要去买个套吧!
话说回来,末世里那东西是紧缺,他跟傅总之前是怎么弄的?
啊这,突然觉得,是不是过去的事不要想起来比较好。想起来很可能会很羞耻。
叶一湍在傅冥承耳朵上留了个吻,叫上(根本没唱够不想走的)小刘,又从傅总衣柜里顺了件衬衫,赶紧离开了。好像生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似的。
傅冥承趴在露台的栏杆上,看着叶一湍那辆高调张扬的车开远。
一般在栏杆旁边,他都会开始恐高,但这次没有。相反,他觉得平静,满足,且安全。
夜风吹过,挺暖的。
那一晚傅冥承真的又做了一个梦。
本来傅冥承觉得,按照梦境的进度,前一次他都梦到扯开衣服了,这次大概是裤子吧。
结果没有。
他梦到自己被叶一湍用各种藤蔓、树枝捆在背上,叶一湍在带着他&ash;&ash;攀爬。
他们在一块无比陡峭的山崖上,往上爬。
从前的梦境里,傅冥承经常是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这次不一样,他没有意识到这是梦境,他彻底和梦境中的那个未来的“傅冥承”融为一体。
&ash;&ash;不是梦境了,更像是他的,“记忆”。
叶一湍全身都是血,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血腥味很重,脸色是失血过多后的惨白。嘴唇干裂,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尖如今已完全破了。
那山壁太过陡峭,几乎是垂直的,上面都是岩石,没有树,偶然能看到点藤蔓。
叶一湍的手就抓着那些岩石,往上爬。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靠在岩石上歇一会儿。
傅冥承数着他的呼吸,听着他肺部传来的越来越重的声响,分析他的瞳孔的样子,非常理智又冷静地想:这个人可能就要……死了。
他被叶一湍背着,唇正好在对方耳朵那里,就在他耳边懒洋洋地说:“放下我吧。我腿断了,就是个残疾,废人,只会拖你的后腿。没有我的话,你还可能爬得上去,背着我,根本不可能。你会死呢。”
叶一湍没说话,继续往上爬,好像听不见一样。
他就继续说:“放下我,我只会拖累你啊,我会把你耗干了的,你会抓不住石头,你会晕过去,然后死掉。或者,你还可以杀掉我,喝我的血,可能不好喝,但总比没有强。你有多久没喝水了?你很渴吧?你可以喝我的血,这样你能撑得更久。”
“如果觉得心里有障碍的话,那我允许你喝,允许你杀掉我,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你是木系异能吧?你的异能都用光了,你伤得不轻,何必坚持呢。”
“你很想活下去,我看得出,你很想活。所以,放下我啊,我又不想活,我无所谓的。你在坚持什么呢。放下我吧,让我去死就好了。”
他在叶一湍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好像乐此不疲似的,后来叶一湍烦了,一手往后锤了一下,给了他一拳。
“再废话老子打死你啊。”他没好气地说。
可是他没有放下傅冥承,仍然背着他往上爬。
傅冥承就看着他的侧脸。
很奇怪的,两年之前,末世初的时候,他见过一个人,长着同样的一张脸。可是那个人让他无比厌恶、憎恨,甚至是恶心。
那人叫他“傅大哥”,脸上有甜腻的笑,好像和他很熟一样,知道他很多事,说会&ash;&ash;会一直陪着他,拯救他。
这多可笑啊,有人类要拯救一个怪物。
他留那人在身边,看了几天笑话,后来突然觉得无趣,就把人杀了。
他当时觉得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不喜欢那人的脸。
现在,他又觉得,并不是不喜欢。
他分明是喜欢的,这张脸让他着迷。
他用目光描摹着叶一湍脸上的轮廓,鼻子,眼睛,眼角上翘的弧度,睫毛抖动的震颤,嘴唇每一个细微的纹路……他很着迷,他觉得自己可以这样看上一百年。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这张脸,只是不喜欢这张脸长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啊。他恍然大悟地想。
叶一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两个小时后,叶一湍看起来就要到极限了。山壁上都是这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