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秦颂大惊。
陆裕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表情可以说相当平淡。
公共场所,我在这怎么了。她说。
那你……你刚才都听到了?
你俩那么大声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到,她耸肩,朝自己旁边的位置努了努嘴,说:你躲她呢吧?可以在这待会儿,等她走了你再回去。
秦颂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刚才来的方向,他要回家,那确实是必经之路,他现在的的确确没路可走。
他犹豫半天,叹了口气,还是在离她半米的位置,不远不近地坐下了。
抱歉,但是刚才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他低声说。
感情纠纷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给谁听啊?她匪夷所思。
秦颂惊讶地扭头看着她,问:你不认识她吗?
陆裕更奇怪了,我应该认识她吗?
难以置信,这年头竟然有不认识赵楚月的人……
但或许是因为她常年待在国外对国内娱乐动态不了解吧,总之秦颂松了口气,暂且放下心来。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发愣,遇到陆裕这个插曲倒是打破了一点他刚才混沌的状态,让他冷静下来一些。
两个人不熟,上次见面也并不愉快,如此并肩坐着也无话可说,但秦颂早过了怕尴尬的年纪了,也懒得找话题。
陆裕在一旁看着他,冷不丁递过来一根烟。
秦颂一愣,摆摆手拒绝,谢谢,我不会。
那这个呢?她收回烟,又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罐啤酒,秦颂觉得有点好笑,依然拒绝了。
谢谢,但是我也不能喝酒。他说。
我的天,你怎么一点不良嗜好也没有啊,你平时过得也太———她拖长了音调,身子往后仰去,但仰到一半,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紧急坐了回来。
哦,对,你那个…你生过病是吧,那是不能喝酒,不好意思,刚才忘了……她目光闪烁地说。
秦颂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妈说的呗,她老把你挂嘴上,以前打个电话也要夸你半天,不知道以为你才是她亲儿子呢。
这还真是让人有点意外。
他在这这么些年,陆阿嬷虽然对他不错,但她本身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因而面上也没体现出过什么特别的喜欢。
你常年不在家,阿嬷是挂念你的。
挂念我吗?她骂我还来不及呢。
他笑了一下,说:打是亲骂是爱嘛。
他的这一点笑容缓和了气氛,陆裕也扯了扯嘴角,上次在家里,我状态不好,对你不太客气,不好意思了,她说:还有,这么多年你一直帮着照顾陆司远,也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我本身也喜欢孩子。秦颂说。
但他这句话说完,陆裕看着他,表情又慢慢变得有些复杂。
我发现你和我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她怅然地说:我妈之前老是夸你什么成熟稳重,可靠之类的,所以我以为你是个那种…特别现实,特别没意思的人,但我刚才听你们说话,觉得你还挺有故事的。
秦颂表情一滞,又不笑了。
所以你们以前怎么了?她问。
也没什么,他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好吧,我没有要评判你的意思,但是……她顿了顿,我还是想说,没必要顾虑那么多,毕竟这世界上除了生死,再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事了。
她说到生死时,语气有些异常的落寞,秦颂想起她怀抱的骨灰罐,想,她确实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但即使如此,他也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问:已经挺晚了,你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