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悻悻收回目光,又抬起头看了赵岁岁一眼,恋恋不舍地被赵年年给强行拖走了。
隔了数米还能听到两人间的争吵声音。
“你拽我做什么?简直不懂礼数!”
“你又在看什么?好端端地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块?你知不知道家里的银子……”。
后面的话赵岁岁便没再听了,排队的客人已经走了上来,赵岁岁满心都是给这两个客人包上糕点,根本没精力再关注那两个人了。
什么都不能影响赵岁岁赚钱。
倒是戚长夜朝着他们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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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来了不少一次性买走不少块的客人,售卖起来自然也是轻松许多。一板枣糕三十块糕点,三四个客人就全买走了,剩下的枣糕还没来得及烤制出来,两人便也能闲暇下来喝上口茶水润润喉咙。
直到彻底安静下来,赵岁岁才有些疑惑地询问起了刚刚的事情:“他们两个有矛盾了?”
戚长夜点头:“嗯。”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悉数告知给赵岁岁,有些东西没有隐瞒他的必要:“袁家长辈不喜欢他,姓袁的读书需要银子,赵年年为了讨好他们就将家里的东西拿了过来,以此来供应袁童生读书。”
周家老人时不时地就会给赵年年送些稀罕物件,这些年下来也积攒下了不少东西,倒也的确让袁家人对他的态度改观了不少,但用银钱买来的改观到底都是虚浮在表面的,打心眼里他们还是瞧不上对方,一旦银钱供应不上或者从赵年年身上攫取到的利益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矛盾冲突仍旧会爆发。
赵年年手上是有些银子,但赵家人就心甘情愿地愿意看着他将银钱白白送到袁家的手上吗?不说周晓蝶和赵阿福他们,单说一个魏桂香吧,魏桂香为了这些银子连自己亲生的赵岁岁都能苛待成这样呢,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更不用说赵年年手上的不少银钱都被用来买药买补品了,要不是有周家管事源源不断地供应银钱,赵年年早就在小的时候就直接病死了。
袁家人索要无度没有上限止境,欲望是永远无法填满的,今日他们敢要上一两明日就敢索要五两,赵年年难道还能将自己的药钱也节俭下来让袁童生在外面花给他的红颜知己吗?
赵岁岁显然没想到这些,听后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评价些什么,在椅子上坐了半天,过了许久才叹了声气。
“赵年年身上的银钱应当也不是很多,这段时间他卖了身上的不少东西,连带着衣服都卖了几身。”
戚长夜在布庄杂货铺里都有熟人,偶尔签到出了些本世界不出格的他又用不上的东西也会送到当铺里面换成银子,一来二去地在他的有意结交下同镇上的当铺也有了些关系,镇子虽大但开铺子的来来回回都是那一批人,时间久了也多多少少地与不少人都混了个面熟。
更不用说他背后还有着官府的关系,镇里的人并不清楚银矿的事情与他有关,在姜大人的刻意保护下只以为他和镖局的人都是姜大人看不惯本地的衙役临时在外面雇佣来的,后来姜大人又在明面上夸赞了戚长夜几句,商户们便知晓了他颇得这位新来的大人的看重,更是有意与他结识了。
这也是姜大人有意为之的,这些日子对方忙的脚不沾地,却还是抽出精力来询问了下戚长夜的情况,连带着戚长夜在县太爷那头都挂了名字,如今别说是镇子里了,就算是在县城里面也压根没人敢得罪他,更不敢上门来找铺子的麻烦了。
“我与赵年年没什么接触,但也能大致猜出他的性格,瞧着应当不是什么能存得住银子的人,去周边的铺子里面询问了几句后果然打探到了他在各处卖东西的消息。”
戚长夜只说了一部分,没说的是赵年年的一些东西最终被他给买了下来。
赵岁岁和赵年年之间的那些事情早在许久之前就被他给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个清清楚楚,赵岁岁性子老实单纯不会主动去害别人,且他现在日子过的舒心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戚长夜却不似他这样和善,无论如何赵年年都是他一定要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