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天魔幻音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季叔也真的是累了,见到萧逸飞陷入沉睡,他又随手打开边上的药箱,给萧逸飞化起妆来。
在梦中,萧逸飞感觉自己做了无数的梦,先是梦到自己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读小学,中学,大学,毕业,工作,从小职员变成大中华区总裁,最后死于一次车祸;接着他又梦到了隐贤村,梦到了山谷中艰苦的训练,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艰辛,还有至高的功绩和一刻不得放松的心态,以及最后的众叛亲离;接着他又开始做梦,梦到自己从进入一个漆黑的山洞,获得遗迹中的传承,接着在黑暗中与心爱的女子告别,之后一去十几年不回,终于,现在又回到了幸福的起点……
这三种不同的梦境在萧逸飞脑海中交汇,纠结,最后陡然爆炸,变成了杂乱的碎片。
萧逸飞霍然惊醒,只听窗外一片响亮的虫鸣声,显然还是深夜。
这一刻,他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虚幻和不真实。
枫儿,你醒啦!一个饱含激动的声音传来。
萧逸飞只觉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映入眼帘的是两双浑浊却充满了慈爱的眼神。
一男一女两名衣着朴素的老人正站在萧逸飞的床边。
萧逸飞强行坐起,皱着眉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那女人拍着胸口急促道:枫儿,我是你娘啊!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说着抹起了眼泪,娘知道你在外面肯定吃了许多苦,但是既然回来了,就永远都不要担心。你以前寄回来的钱,我都给你存着,生活总能过下去,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快快乐乐的、永永远远的生活下去。
不知为何,萧逸飞听了这些话后鼻子一酸,这是真真正正的母爱,难道自己真的是林枫吗?而之前的大中华区总裁和武国大元帅,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那男人却是埋怨道:枫儿刚刚醒来,你说那么多做什么,还让不让他休息了?
女人擦干了眼泪,点点头道:锅里还炖着鸡汤,我现在就去给你端过来。枫儿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她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往不停地喃喃自语,枫儿回来了,枫儿回来了,枫儿真的回来了!
男人在萧逸飞床边坐下,看着萧逸飞的眼睛,无比郑重地道:阿枫,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大的苦衷,才让你这十几年都没有回家,甚至连一封家书都没有寄回,我们是你的父母,倒也没什么,可是你真的对不起李菲,她痴痴地等了你十几年,连眼睛都哭瞎了,这是你犯的罪,在将来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如果你再辜负她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你听明白了吗?
打断我的腿?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
如果自己真是萧逸飞,听到这两句话应该只会感到好笑,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么感动。
父爱如山!
萧逸飞躺下转过头,不让男人看到他从眼角不断流下的泪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忍不住。
其实在经历了亲密之人的背叛后,萧逸飞的心灵已经无比脆弱,现在突然遭遇到世界上最纯洁、最无私、最没有利益关系的父爱和母爱,怎么会不让他感动莫名?
女人却是端了一碗鸡汤进来,见到萧逸飞侧身躺着,不由立刻嗔怪男人道:枫儿刚醒,你又说什么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走开走开。
男人站起,唬着脸道:说他应该知道的。男人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还能算是一个男人吗?外面闯荡了十几年,难道什么叫责任都还不知道?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我看他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枫儿刚醒,身子还弱着,你这些大道理能不能等他好些了再讲。女人帮萧逸飞垫好枕头,将鸡汤吹凉了,再一口口地喂入萧逸飞的口中,却是温柔地道,枫儿啊,菲菲是一个好女孩。妈妈真的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那些情啊爱啊的东西,只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菲菲为你付出那么多,咱不能对不起人家。以后你们结婚了,咱就一起好好的过,这日子啊,不一定就比外面的差,你说是不是?
男人粗声粗气地道:他如果敢当那负心汉,我就打断他的腿!
被浓浓的亲情包围、感染,萧逸飞再也忍受不住,侧过身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要把心里最难受、最难过的事情全部都随着眼泪流淌出来。
或许萧逸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纯粹的想哭,就哭了,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打断你的腿,打断你的腿。女人站起就去打男人,你威风了啊,你要打断谁的腿啊这是,啊!你要打断谁的腿?
男人讪笑着搓着手:阿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打断我的腿,我的腿行了不?
萧逸飞哭的更大声了。
好一阵,萧逸飞才停下,只觉哭了这一次之后,整个人彷佛丢弃了无数的枷锁,无比的轻松,坐起自己喝着鸡汤,一边感受着浓浓的亲情。
喝完,递过碗,看着一脸慈爱和期望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萧逸飞终于还是喊不出那声妈,只是低下了头。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忍不住道:孩子,你真的记不清了吗?我是你妈啊!
萧逸飞摇摇头: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女人叹了口气,不过又是带着喜意道:你能回来就好,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相信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想起来的。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男人急道:还休息啥呀,你都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