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也没想到,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扣上一口名为渣男的锅,他一时语塞,无从解释。
忘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怎么还要我忘掉。陆赫扬慢慢地说。
这是第二次忍住不说‘对不起’,许则抿了抿唇,问:所以才生气吗。
跳过回答,陆赫扬安慰道:没关系的,不用往心里去。
可是已经往心里去了一天了,许则想了很久,才想出一句合适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陆赫扬弯起一个淡淡的笑:希望许医生说到做到。
嗯。许则点点头,即便可能不会有下一次。
伤好了吗?
这个问题陆赫扬早上已经问过,但许则察觉到其中的不同,他还是一样的答案:已经好了,没事的。
方便让我看一下吗。
不可能拒绝,许则对陆赫扬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伸手解衣扣,露出锁骨。光线不够,陆赫扬靠近看,食指指腹从伤口上擦过,说:痂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被摸过的位置热热的,许则看着陆赫扬近在咫尺的鼻梁和睫毛,克制地呼吸着,有伸手捂住陆赫扬耳朵的欲望,防止他听到自己的心跳。
别在白大褂上的通讯器不合时宜——又或是很合时宜地亮起了红灯,许则一愣:是急诊那边。
陆赫扬帮他扣好衣扣:去吧。
嗯。
许则往房门走,踏出病房前又忍不住回头看,陆赫扬依旧站在那里。许则忽地回忆起在重新遇到陆赫扬后最初的想法,他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不重要的路人,扭头就可以被忘记,但现在陆赫扬正在重新记住他。
第89章
第二天早上许则轮休,下午才到195院,处理完科里的事,许则站在走廊里发了半分钟的呆,最后走向电梯,按下九楼腺体科。
到病房外时正好有两个空军从里面出来,猜测陆赫扬可能在忙,许则打算先离开,警卫却叫住他,推开房门,说:上校现在应该有空了。
谢谢。
进去之后才发现,陆赫扬虽然有空,但林隅眠也在。
又是两手空空而来的许则顿时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幸好陆赫扬及时抬头看他,嘴边露出一点笑,问:上午休息吗?
嗯。许则点点头。
坐在单人沙发里的林隅眠放下报纸,注视了许则几秒,微笑着叫他:许医生。
许则身体紧绷,谨慎地回答:您好。
他以为下一秒自己就会面临患者家属关于‘医生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之类的疑问,可林隅眠只是站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许则:许医生高中和赫扬是同学吗?
不是。许则的精神高度集中,不过并没有什么用。他说,是校友。
关系好吗?
许则被问住了,这显然是不能只简单地回答‘好’或‘不好’的问题,他握着水杯,不敢看陆赫扬,怕林隅眠察觉出端倪。就这么沉默了会儿,许则给出一个保守的表述:应该还算可以。
这样啊。林隅眠眼底带着笑,又问,许医生现在单身吗?
……是的。
那很好。
许则一愣。
爸。陆赫扬开口。
啊,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吧。林隅眠还是笑着,对许则说,许医生,下次见。
下次见。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许则也跟着这样说。
林隅眠离开病房后,许则依旧杵在原地,他的目的只是来看看陆赫扬,现在看到了,下一步要做什么,许则还没有想好。
门口已经有警卫了,许医生不用在这里站岗的。陆赫扬将军部文件装进资料袋,坐吧。
好。许则走到之前林隅眠坐的单人沙发旁,坐下。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编不出别的理由,许则只得实话实说:没有事,就是来看看。
看什么?陆赫扬微微歪过头,认真地问。
许则很快地看了陆赫扬一眼,又转回头看茶几,同时毫无技术含量地转移话题:上校什么时候出院?
再过几个小时。
这么快。许则忍不住说。
陆赫扬手撑着下巴,十分放松的姿态:许医生好像不是很开心。
没有。许则底气不足地否认,停顿片刻,补充道,强易感期之后,应该多休息几天的。
也不是出院之后就要立刻回基地,大概会有两三天的假。之后还要考核,确认这次易感期对我的飞行操作没有影响后才会重新出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