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肺上的伤,纵使她平日总是没表情,平日总是不表现出来,张行简也记在心上。
沈青梧问:你在乎?
张行简:我为什么不在乎?
他微微责备:你总是受伤也不吭声,重伤也没个反应,从你脸上根本看不出你状态不好,老是叫我猜来猜去,我好累。
沈青梧默半晌。
她心中泛起一些委屈。
她想:你都不叫我梧桐了,还说你在意。骗鬼呢!
可她心底某个角落,好像在试着相信了。
她对张行简生起的那点儿寥落,开始消散。她心尖尖开始柔软,少有的柔情开始向他展开。
沈青梧嘀咕:你也一样。
——伤痛感从脸上完全看不出。你和我对痛觉的忍耐度,谁又比谁差呢?
张行简挑眉。
沈青梧:你要是像我这样,你也会整日没事人一样,你信不信?
张行简:……沈二娘子,谁要和你比这个啊?你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能不能收一收?
沈青梧剜他一眼,冷着脸,做着高傲模样,实则讪讪住嘴。
张行简搂着她,借此为开题,说了些废话,说得沈青梧放松下来,不对他提防了。
张行简道:沈二娘子。
沈青梧慵懒:嗯?
她还在想,不睡觉就不睡觉吧,他是不是还在和她生气?她该怎么办?
张行简:谁教你用上床这样的手段对付我呢?
沈青梧一怔。
沈青梧:我无师自通。
张行简:你这么榆木脑袋,没有人教你,你能通?怕不是通到相反的方向吧?
他羞辱她!
沈青梧当然不会交代小兵。她在能意识到的时候,并不会出卖同伴。
谁知道张行简会怎样跟那个小兵算账?
沈青梧:我天赋异禀,不行吗?
张行简笑起来:你这样的,都叫天赋异禀了?
沈青梧:怎么,没让你舒爽到?
张行简一怔。
他耳根红了。
他硬撑着:没有,怎么?
沈青梧淡着脸:是么?原因是什么?我不够软,不够大,不够……
他一下子捂住她的嘴,睁大眼,眼眸光清澈又迷离,那点儿欲色晃动,被她挑起来了。
他睫毛纤长,瞳孔黑白分明,瞪得可真大,欲言又止,仿佛在震惊——你在说什么?!
沈青梧心想:他可能八百年没听过一句荤话。养在东京深宅里的小郎君,就是这么没见识。
她心中冷哼一声,倏地起身。
他一下子拖住她腰,把她按回去。
他少有的强硬:不许走。
沈青梧瞥他:我不和敢做不敢当的人浪费时间。
张行简怔一怔,他脸也开始红了。
喉结滚动两下,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绕过那个危险的让他好奇的话题。
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你,怎么想到的这种方式。
沈青梧眼神锐利:怎么,你还要审讯?
张行简平静:没有。就是和你讨论一下——这种手段应不应该存在。
沈青梧轻蔑:你不喜欢?
张行简承认:喜欢。
张行简:可你不和我行云雨之事,只是亲一亲我,扑过来抱一抱我,对我笑一笑,和我多说几句话,我也很喜欢啊。
难道床笫之乐,只是你应付我的手段吗?我不值得你珍惜吗?你只能用手段来对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