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炎柱咋舌,十枚铜板一桶热水还不贵啊。
大钱皱眉,哪里贵了,就收点跑腿费和柴火费了,你去别的地方瞧瞧,还没我们这么实惠呢。
卓旭阳自来熟的揽过里大钱的脖子,笑道。
好啦,小哥别恼,我这弟弟头一次出远门,没见识,十枚铜板确实是良心价了,你别和他计较,说起来,你姓钱,他也姓钱,这是缘分,往上数几代说不得还是一家亲呢。
大钱来了兴致,眼睛晶亮,哦,你也姓钱?
钱炎柱点头。
顾昭凑趣,我们都叫他小钱哥。
钱炎柱想瞪人,瞧见是顾昭,又不敢多瞪了,只得委委屈屈模样,捏着鼻子认下了。
没错,大家就都叫我一声小钱哥。
年纪更小的大钱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刚才陌生沉闷的气氛一下就消弭了。
大钱:小钱哥,我叫钱伯明,大家都唤我一声大钱,嘿嘿。
钱炎柱:钱炎柱。
卓旭阳:卓旭阳。
顾昭也跟着笑了笑,我叫顾昭。
几人说着话,大钱不敢去和陈长史说话。
虽然驿丞只给开了两间屋,不过,他一瞧那陈长史便知道他大小也是个大人,驿卒无官无职,不敢和大人多说话。
大钱小声,有官味儿,我这鼻子灵光着呢。
顾昭莞尔。
对对,是有官味儿。钱炎柱和卓旭阳哈哈笑起来,那是我们长史大人。
大钱一副我就知道这是个官的模样点了点头,有些羞赧的解释,道。
驿站往来人多,屋舍不够数,大家多数都是一道住大通铺的,还请几位见谅则个。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顾昭。
显然,这话他也是对顾昭说的。
在钱伯明眼里,面前这个小郎虽然衣着简单,不过,那一身气度却着实不凡,豪不夸张的说,便是京里大族养出的儿郎都没有这身风采。
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驿卒,他可是见过许多人的,虽然瞧过去憨,实则是个人精。
眼睛毒着呢!
顾昭不介意的笑了笑。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能有个地方落脚歇息就很好了。
卓旭阳:走走,大钱老弟,你带我们去给马儿拿些料豆和苜蓿草吧,回头我们也不叨扰你,自己就能把马儿照顾好了。
大钱目露感激。
这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啊,他们做驿卒的,最喜欢碰到这样通情达理的人了。
明明他们这儿是驿站,还是属于官家的驿站,虽然有官方招待的活儿,但他们还要干传递信息,管理驿道驿站等活儿。
事情多着呢!
偏偏来的都是官,各个有官威,一些人还老爱将他们当店小二。
真是……
真是发牢骚都不敢太大声,就怕碰到小心眼的大人!
……
钱炎柱和卓旭阳去给马儿喂水喂饭,简单的洗簌过后,顾昭便去饭堂那处寻潘知州和陈长史,刚刚下楼,就听陈长史笑着招手,道。
顾小郎,我们在这儿。
顾昭三两步走了过去,拉开凳子落座,瞧着桌上的菜色,她哇了一声,喜滋滋道。
这菜色真热乎。
陈长史哈哈笑了一声,从竹筒里给顾昭拿了双筷子,递了过去,道。
可得多吃一点,这可是咱们大人请客。
潘知州抚须,小菜小菜,等到了京里,我再请大家吃一顿好的。
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赖皮!顾小郎你也记下。陈长史不客气,一下就顺杆爬上了,还不忘拉上顾昭。
记住了记住了。顾昭笑着应下,她伸筷子夹了个饽饽,耳朵里听着陈长史一叠声的念着京城的大菜。
像什么黄焖鱼翅,佛跳墙,玲珑鱼脆羹……光是听了个名儿就让人垂涎三尺。
潘知州受不住了,停停停,老陈你这是要将我吃穷了啊,还黄焖鱼翅,你咋不说给你点一桌宫廷御宴呢!
陈长史意犹未尽,都说这厨师的汤,那是唱戏的腔,汤正就腔正,汤不正,那就是糊弄人的,这黄焖鱼翅肯定不能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