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看了看胡青珊,又看了看胡道夏,叹道。
不想我竟然看走了眼。
胡青珊不解。
胡婆婆:青珊,燕门的衣钵,道夏比你有天资。
从那以后,胡婆婆对待胡道夏更是精心了,不同的人扮做什么样子,说什么样的话,体态,装扮,言行举止,胡婆婆尽数相传。
她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只要前头的功课做好了,后头的事自然便顺了。
做我们这一行,最要紧的便是真心实意,最要不得的是心急。
……
胡青珊叹了口气。
胡婆婆说得对,她家阿弟果然是资质出众,天赋异禀。
扮什么像什么不说,看人时多情又纯情,又耐得下心,瞅准了人,捏了个身份,三分真七分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桩生意一做便是几个月。
她不如他多矣。
胡道夏似乎是看出了胡青珊的怅惘,出言笑道。
阿姐切莫妄自菲薄,要不是有阿姐帮忙打听遮掩,我一人赤手空拳也难成大事。
说着话,他将桌上的大银镯子推了过去,笑得纯良又狡猾。
阿姐身上这身素了一些,女人家青春韶华似花期短暂,此时不妆扮,难道要等老了再戴花,扮那丑态?
似是想起了谁,胡道夏脸上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调皮!胡青珊嗔了他一眼。
她知道胡道夏说的是谁,他说的就是她那街坊阿月嫂,惯爱在头上簪一朵茶梅。
胡道夏嘿嘿笑了一声,我方才来的时候还看到她了,阿姐,她怎么改了性子了?头上都不戴花了。
胡青珊并没有回答,她素手拈起那对丁香的耳钉,歪着头将它们戴好,笑着问道。
好看吗?
胡道夏:好看!
带完丁香耳钉,胡青珊将银镯往手上戴去。
皓腕着素银,一时间真是分不清是人美还是银镯子更美了。
胡道夏瞧着胡青珊喜爱的模样,不禁道。
阿姐喜欢,我下次再给阿姐买,我上次给你带的珠链呢,怎么不见阿姐戴着了?
胡青珊叹了口气,你姐夫他不喜欢我打扮得花俏模样,再说了。
她嗔了胡道夏一眼,继续道。
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这才不戴这些金啊银的。
胡道夏不解:这话怎么说?
胡青珊又多瞧了瞧手中的银镯子,这才褪了下来,一边褪,一边说道。
胡婆婆教的东西,你都忘了吗?
这消息哪里传得最快,除了衙门便是妇道人家之间了,那衙门传的是大消息,妇人之间自然比不上衙门。
虽说多数是八卦,去伪存真,倒是能分拣出颇多有用的消息。
我穿的那般好,谁还愿意和我闲聊,说心里话啊。
胡道夏点头,这倒也是。
他站了起来,长长的冲胡青珊作了个揖,抬眉朗声道。
小生在此,多谢阿姐了。
噗!胡青珊噗嗤的笑了一声,伸出指头点了点胡道夏的额头,笑道,顽皮!
不过你这模样还真是不赖,啧,这一身气质,倒真有些像书上说的什么,唔,郎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不错不错。
胡道夏不无得意,自然,为了像个读书人,我可是特意寻了个书生教书郎。
那书生有才华,我习得他身上四五分神态,便足够唬人了。
再加上女人家心软爱怜,我再在她面前露出点蠢态,再来点凄惨的遭遇,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了阿姐,我那便宜老丈人还给了我一坛上等的桃花酿,等姐夫回来了,你给姐夫尝一尝。
胡青珊心里熨帖:难为你还记挂你姐夫了。
自然,我自家人嘛!胡道夏将鞋子踢了出去,没半点正形的抻了抻腿,漫不经心道。
对了,阿姐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什么阿月嫂子怎么不戴花了?
他吃吃的笑了两声,继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