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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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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阁高大巍峨,观星台与它遥相对立,其旁假山奇石为伴,引来一道瀑布汇成泉湖,水声潺潺不绝于耳。

每九阶设有如意踏跺,离得越近,温怡卿的心跳越快,她微微气喘终于抬手抵上门扉。

木祁,你去取盆热水来。

温怡卿手里攥着金疮药的玉瓶,连着深呼吸几下后推开大门。

烛火扑朔明灭,沿金柱一字排开,正中背对而跪的骆烟头颅微垂,鸦青色袍衫破开露出浅色里衣,道道血痕赫然,沁透脊背。

听闻声响骆烟吃力抬头,似要转身却猛然间牵动伤口,剧烈地低咳起来,极力压制的声音闷在胸口更为低沉,他高大的身躯半伏着以掌心撑地。

忽近忽远的血腥气逼得温怡卿鼻尖发酸,她连忙提起衣摆奔了过去:别动。

刺骨的寒气侵入颈项,大理石地面足够坚硬也足够冰凉,膝盖落地的瞬间触到的却是温热柔软的。

温怡卿一惊,连忙伸手把骆烟的掌心从身下抽出来。

仔细腿疼。因疼痛而泛白的唇开合着,骆烟略微涣散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

苍霖不是你的人嘛,温怡卿扯过大氅一角,拼命往骆烟膝盖下垫,怎么还打得那么狠。

衣袖拭过额角细密的冷汗,垂落锦缎轻轻盖在脸上,骆烟闭上双眼,呼吸间充盈着衣料上的熏香,混杂着腕上发丝间独有的幽微的香气。

好像梦一样。

温怡卿气得不行:亏你还笑得出来。

他跪在身前,大腿分开将温怡卿圈进自己的地盘,脊背微弯着靠近但始终没有卸去力气,嘴里含糊地说着:我做了许多这样的梦,有时你走开了,有时也如大殿之上那般远远地看着我……

半开的唇被轻轻含住,温热的馨香的。

我在你的梦里一直这样绝情吗?

沙场万马奔腾的嘶叫,林里鸟兽奔走,浓厚的血气,这瞬间令人心悸的刺激全部翻涌上来,最后变得灰白消失殆尽,骆烟耳边只剩下嗡鸣声,还有那个吻。

沉重的身体落在肩头,温怡卿被压得低哼一声,忙伸手扶住。

起来,擦药。

男人呼吸沉重,窝在肩头,滚烫的气息喷在脖子氲起一片潮意,健硕宽阔的肩背将她完全笼罩,可掌心下的腰薄了许多。

小姐可曾怪罪,骆烟直起身,深深地低垂下脑袋,离京以来未有回信。

见温怡卿皱眉不语,一味跟腰上繁琐的佩绶玉带缠斗,他连忙接手叁两下扯开,金玉散落一地,叮铃咣当地响。

欸,你!温怡卿抓住骆烟胡来的手,别乱脱,伤口和衣衫被血黏连在一起,你这样再把凝了血的口子弄破开。

里衣几乎要被染成血衣,从胸口门襟前斜插着支梅花,横生枝节,野蛮地占据着骆烟心口的位置。

麦色的胸膛露出小片,沟壑纵横肌理分明,透着野性和力量,骆烟弯着腰低头用黑幽幽的眼睛看她,如一头蛰伏的黑豹。

你又是从哪看出来我生气了?温怡卿警告似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抽出那支梅。

还不等低头轻嗅,梅香已然散开。

梅枝被她用细白的指尖上把玩翻转,枝头的花蕊也跟着轻颤。

除了被砍刀伤得下不来床那夜,双脚发软头脑昏胀的感觉再次袭来,骆烟迷迷瞪瞪看着,脑子里不住地回想那帮兵痞子灌了黄汤说的混账话。

大殿里,他垂着眼耳根热得发烫,多看一眼都觉得冒犯,臣下见小姐不曾佩戴这手串。

捻着花枝的手停住,环顾一圈只得将梅枝别在腰际,伸手去捡落在地上的梅花,饱满的红玛瑙随着动作轻晃,双双交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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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

总不能说是跟萧沉胡闹一阵,珠串玉镯都被他撸了个干净,最后忘了戴吧。

这头温怡卿九曲十八弯的心思骆烟半点没有放在心上,满心满眼都是在眼前乱晃的手。

哎呀,温怡卿思来想去还是打算蒙混过关,她指尖捻着花往骆烟束起的头上簪,总之就是忘了戴,采薇出了宫也无人提醒我嘛。

男人乌黑的头发以玉冠高束,锋利的眉眼完全展露,麦色的肌肤更添野性,此刻簪上美人梅反而有京都公子的风雅。

温怡卿满意地看着骆烟不躲不避的乖巧模样,她偏偏头看着那顶成色极好的玉冠,又往地上堆成一团的锦衣上瞧,想起方才见到的苍霖。

将匕首从袖口滑到掌心,温怡卿直起身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衣襟,从肩头的地方划开布帛:不许乱动,我给你上药。

门扉倏然有声轻响,温怡卿身子一颤警觉地看过去。

别怕,听脚步是木祁,骆烟掌心轻拍她的脊背,我去。

温怡卿不赞同地拧了眉:你这一身的伤,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她脱下身上宽大的氅衣铺在地上,对骆烟指了指:坐。

大门吱呀打开时,木祁正举着只手要叩门,看着大门自动敞开反而惊了一下。

娘娘,他退开半步,目光落在房中男人的身影,也就不觉得奇怪了,热水和帕巾都在此处。

温怡卿颔首接过:麻烦你了,你家公子那,若是无事我想明日午膳吃点牡丹酥……

公子午膳前接到镖局的线报,想必夜里就能回来。木祁拱手连忙应下。

他经常这般饮食失宜吗?指尖压着铜盆隐约泛疼,滚烫的热气扑在脸上,温怡卿抿了抿唇继续问道,平日在清凉殿又是几时就寝?

小姐。

耳边传来骆烟低弱的声音,她手上的水盆被人替走。

木祁对上骆烟锐利的目光的瞬间敛下眉眼,闭嘴不再多言,他再度拱手告退。

怎么又起来了?温怡卿侧目,伸手搀上他的小臂。

待木祁退至抱厦大门合上,骆烟才收回目光:知道小姐会来,我托苍霖在楼里备了屏风和木榻,便是上药也不能坐在地上。

他边说边领着温怡卿往二层上走,每走一步便牵动一分,低声轻嘶着吸气,最后闹得温怡卿将他手臂扛在肩头,非说要驮着他走。

八尺的大高个,身上都是实打实的腱子肉,饶是温怡卿卯足劲踮起脚来,也就同那佩剑差不多。

骆烟半点不知羞,倒也怕真压坏了她,半个人伏在小姑娘单薄的肩头,四平八稳地踏上台阶,温怡卿喘着粗气还没喊累,转头却见他冒了一头的细汗。

平坐四周由木栏杆围成,以卷帘遮去日头,竖着两道屏风隔出小空间。

温怡卿斜他一眼,提着裙摆快步端了热水上来:疼得直冒冷汗,怎么也不吱声?

骆烟自然不敢开口说明这汗意从何而来,只能敞着双腿,撑开亵裤的布料遮挡一二,幸亏未受刺激只是半硬。

他半裸着上身,挑了块干净的碎布随意擦了额角:只是外伤,怕小姐过于担忧。

浸过热水的帕巾才擦上去便染了血污,那伤痕累累的脊背新伤旧疤,竟然是没一块好皮,她手腕轻压,健硕的肩背猛然紧绷起来。

还要受内伤不成?温怡卿没好气地甩下帕子,在水里用力搓洗,你身上几处疤痕我都记得清楚,多几道这个月便禁入永康宫几天。

骆烟知她是心疼,喜滋滋地侧身去瞧她气恼的模样:臣下不怕验,小姐可要数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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