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动。
以为我做不到?燕归盯着那虫在指尖蠕动的身影,狠狠一捏,它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那小小一只蛊,口中声响,却近似婴孩啼哭。
燕归。一道浑浑厚重的声音,从后传来,少年回头,一位银袍雪发的男人自绿茵高枝而下。
少年执笛偏居一隅,有谡谡风来,拂起他的发丝,像落下一捧细雪。
他侧身,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叔父。
男人看他,谁能想到眼前少年这样一幅温和有礼的面貌下,藏着一颗毒蛇般的心。
您是为它来?还是为我项上人头来?燕归不紧不慢问。
男人淡笑一声:有何区别?
当然有。燕归目光凛冽,笑着,声线平和:若是为它,我只会拼死杀您。若是为我…恐怕也只能令您感受一下您对老爷子的手段。
毕竟叔父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岂会看中亲缘?冷心冷血,连你里阿都敢杀的人。男人声含恨意。
我杀她,与你何干?燕归慢笑一下,紧紧盯他:还是说,我就该令她不死,留着她屈辱的活着…
然后,再被叔父强占吗?燕归声音很冷,唇角弧度微弯,笑里如诛: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爹?
男人掌起如风:燕归,你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弑父杀母,难当大任,我只能代你父母,清理门户。
好一个弑父杀母。
少年垂着头大笑了几声,清亮的笑声在风雨中飘荡,惊起一片晨栖的鸟儿:说的不错,我能杀他们,今日亦能杀您。
燕归弹笛,短剑出鞘,他毫不犹豫,提剑一斩,一剑风来,若秋风之萧瑟,如洪波之涌起。
男人手呈爪状,凌空一掌,就朝燕归打来。
燕归竟是躲也不躲,生生接了他一掌,但那一剑亦是不甘示弱,在男人胸膛处,落下一道血口。
不过须臾间,男人身上阴冷之气赫然暴涨,他开口:天下间敢硬接我一掌的人可不多,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倒是胆子大。
燕归面色不改,指腹擦过唇角血迹,非但毫不在意,反而如同得了乐子,抽剑一声呵:再来。
燕归提剑扫腿,屦及剑及,飒沓如流星,剑鸣若清风。
两人在空中缠斗许久,激起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少年唇畔溢血,咬牙,又是一式堆山积海。
短剑在他手心翻转,毫不犹豫,他侧身一脚蹬于树上上,手腕几震,朝前刺去。
可到底燕归重伤未愈,男人一掌落下,若山势倾颓,又如雷雨将倾。
他一时闪躲不及,剑气被一斩即灭,蓬勃的剑浪被那阴沉冰冷的掌风一压而下,燕归被激得向后连退几步。
就在男人再欲落蛊,燕归要接上那邪招之时,只闻得一声鹤唳清鸣,天光乍破,一声朗朗若日月乾坤,从上而下。
打架,少得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