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极北之地的核心生命禁区,那里是常年黑夜,不见阳光。
雪已经停了,夜色像是一层轻纱,从天而降,要把天地万物都笼罩起来。
气温下降得更厉害。
夏初见虽然戴着姑姑给她织的那顶象牙白绒线帽,也穿着同样材质特别保暖的大衣,可还是感觉到了寒意如潮水,正一层层蔓延。
还是先回去吧。
明天再想办法。
夏初见闷闷地说了声:就回来。
叶世杰也没再多说,马上停止了通话。
夏初见拿出一个可以保鲜的储物袋,把那株带着泥土的血麒麟放到袋子里,然后转了个身,顺着原路往回走。
这时,逐渐昏暗的夜空里,一声清脆的鸟鸣划空而来。
夏初见抬起头,见是那只狮鹫海东青飞回来了。
脖子上黝黑的长链在它金色羽毛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突出。
但是这只狮鹫海东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它在半空中昂头高叫的时候,似乎恨不得全异兽森林的鸟儿都能看见它脖子上的项链。
夏初见嘴角抽了抽,停下脚步。
没多久,狮鹫海东青在她身边降落,低下它毛茸茸的雄狮脑袋,讨好似地在夏初见手边蹭了蹭。
夏初见:……
她也没料到,这狮鹫海东青之前看上去傲得一批,驯服之后却这么乖顺。
她胡乱撸撸它脑袋顶上的金黄色长毛,翻身跃上它的脊背。
然后朝那猪头类人三鬃和小狗子伸出手:你们俩都上来。
三鬃惊得抬头看她,一双黑豆似的眼睛,跟小狗子一样,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女大爷!不用的!三鬃可以跟着跑!他连连摆手,似乎完全不相信会有正常人类给他这么好的待遇。
不过小狗子却很雀跃。
它兀尔拂、兀尔拂地叫着,努力想跳到狮鹫海东青背上。
可狮鹫海东青太高了,就算蹲在地上,也有两米高,小狗子那圆滚滚的小身板,能跳一米高就不错了。
夏初见虽然心里烦闷,可看见小狗子屡败屡战的小样子,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对猪头类人三鬃说:你抱着小狗子上来。你能跑,小狗子没法跑,它太小了,这里也太冷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三鬃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局促地搓着长满厚茧的大手,看看夏初见,又看看还在跃跃欲试不断跳跃不断失败的小狗子,终于点了点头,好,三鬃是为了小狗子!
他抱起小狗子,然后轻轻一个纵跃,就跳上狮鹫海东青宽厚的脊背。
夏初见挑了挑眉。
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笨拙,据说只会种地的猪头类人,身手还是蛮不错的。
三鬃不知道夏初见在想什么,只是缩在靠近狮鹫海东青尾部的位置,一手抱着小狗子,一手悄悄抓住狮鹫海东青的一根羽毛,坐稳了身子。
夏初见拉拉狮鹫海东青脖子上的链子,平静地说:阿雕,我们走。
狮鹫海东青发出一声欢畅的叫声,宽大的双翅展开,猛地一抖,仰头冲上已经黑下来的夜空。
到了天上,风更大了,呼啸着从耳边掠过。
夏初见戴着自发热口罩,还有护目镜,以及绒线帽,可终归不如严丝合缝的头盔防风
无孔不入的寒风如同针扎一样,钻进她口罩和绒线帽相连的缝隙处。
一碰到她的皮肤,那股能让人瞬间冻毙的极低温,顿时对夏初见造成极大的损伤。
她吸了一口气,忙趴下来,把整张脸都埋在狮鹫海东青脖颈处的茸毛里。
还好,寒意立刻消退,她全身又暖和起来。
狮鹫海东青像是知道她冻着了,双翅一展,飞得更快了。
夏初见舒服地吁口气,偏头看着夜空。
仿佛在一个充满了钻石的湖里畅游,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就是湖里的钻石,纯净莹白又有光泽。
有了狮鹫海东青,之前靠自己走路得走半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只要几分钟就到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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