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里也不是那种会拒绝别人好意的人,对秋实指天发誓自己一定会小心,这才好说歹说,总算把秋实给送走了。
顺便一说,这次会试的第一,真的是谢兰芝的好朋友杜言生。
解元、会元,下一步就是状元了!
但除了观察站在第一排的老杜挥毫泼墨,围观殿试这个活动还挺无聊的,至少比沈里想象中的无聊。
因为这些举子们要考整整一天,老皇帝在的时候,甚至是需要站着答卷的。这回老皇帝没有出面,二公主便放开了标准,给所有人都赐了座。虽然每个举子看起来依旧神经紧绷,在两位公主面前,连坐着答卷的时候都脊背始终挺直,但好歹比站着强。
沈里打了一个哈欠又一个哈欠,最后干脆就抱着滚灯睡了过去。
等他悠悠转醒,殿试还没有结束。
不过他倒是被告知了一个好消息,可以吃饭了。殿试没有休息时间,但会在中途有一个专门的时间允许考生进食。
考官们也会进行轮班,有序去偏殿用膳。
沈里也被二公主和小公主拍醒,被带着去了偏殿,二公主在军队多年历练,早就习惯了将士一起吃大锅饭,并没有搞什么特殊照顾,旁边的监考大臣们吃什么,他们就也吃的是什么。说真的,伙食是有一点点差的,不是食材,是口味,过于清汤寡水了。
沈里吃的生无可恋,等听到说殿试要考一整天,更是直接傻眼。小公主也是一脸失望:“那什么时候宣布状元榜眼和探花?”
“三天之后。”
殿试是殿试,唱名(宣布考试结果)是唱名,那一场仪式上,老皇帝就会亲自出面了,哪怕他精神再不济,也一定会全了这场天子门生之礼。
沈里这些来凑热闹的皇亲国戚,等于是白给二公主当了一天监考老师。
生气吗?
那倒是不至于,因为想走随时可以走,大家反正也没事,就当时多一个体验了。小公主刚刚更是和沈里一样,直接在大殿上睡着了。这也是最让沈里震惊的地方,一般这种时候不应该直接把孩子抱走,让她回自己的宫殿里睡吗?哪怕是怕路上来回折腾,也有偏殿可以选择啊。
可二公主就这么直接坐在那里,让自己的妹妹枕着膝盖睡了过去。早上还对二公主交口称赞的老臣们,如今正在用眼神表达着谴责与不满,觉得二公主此行过于胆大妄为,连“成何体统”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可二公主却依旧我行我素,就像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夸赞一样,她也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气。
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和沈里和谢兰芝坦荡的聊起了家常。
话题甚至都是谢兰芝主动挑起的,事实上,他之前在殿下就和沈里暗示了好久,只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沈里好像对那些举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里其实一直到现在也很莫名,他应该有什么反应吗?除了站在第一排的杜言生外,他谁也不认识啊。
二公主却一下子就懂了谢兰芝想说什么,甚至连小公主都说:“是不是第二排第三列那位女举子?我也觉得她好像哦。”
“像谁?”沈里一愣。
“像大娘娘呀。”
这宫里有无数个娘娘,但能被叫大娘娘的,有且只可能有一位,那就是早已仙逝的谢皇后。
沈里:“!!!”草。
“也没有很像吧,三四分?就是眉眼之间就些神似。”谢兰芝给出客观评价。
“说起来,大娘娘也已经仙逝多年,”二公主给妹妹夹了一口小朋友十分不喜欢的绿叶菜,状似不经意的说,“我记得她在去世之前,也总说自己有头风之症?也不知道当时给她看诊的那些方子里有没有什么格外起效的法子。”
沈里是一个话题都回答不上。
反倒是谢兰芝应答的十分积极:“是的,姑母自从觉醒之后,就患上了头风之症,没有办法根除,我常听她身边的宫女说娘娘今日又头晕目眩,甚至无法视物,那些年一直在将养着。”
这也是为什么谢皇后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大家虽然难过,却没有太多人意外,因为这种血脉后遗症是很难改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