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稻施比他们两人还要愕然,他看手里罗盘半晌,猛然抬手,用其敲头:“错了,错了,全错了,怎么办,完了!”
他发疯一样转圈,转了三圈半,晕晕乎乎倒在圈椅上。
牧封川与晏璋旁观这场戏,面面相觑,满脸莫名,最后一同将视线投向贾稻施。
晏璋走过去,一把将其拎起,再安放回座位。
牧封川厉声喝问:“什么错了?你到底知道多少!要是不想死,就少卖官司,你也说,你没多久可活了!”
他们都能感知贾稻施的状况,对方确实没有说话,生命气息已如风烛残烛,要是再任由他这么折腾下来,磨磨唧唧不进入正题,等到说关键线索时,嘎嘣咽气都不奇怪。
类似的剧情,牧封川吐槽过无数次,一点儿不想亲身经历。
贾稻施也是曾做过一宗之主的人,尽管多年磋磨,也没真正疯掉,听牧封川一说,他冷静下来,露出一个凄苦的笑,满脸褶子写满风霜。
他一指其他靠椅:“也罢,来都来了,坐下慢慢说吧。”
牧封川与晏璋对视一眼,同时到左边入座。
随后,便是一个追寻根源,竟在三千年前的故事。
贾稻施,两百年前的指玄派宗主,因指玄派门人修行的特殊性,这一门派虽处东洲,却又时常给人一种若远若近之感,让人觉得除了偶尔发表神棍言论,并不怎么掺和东洲正事。
“但其实,指玄派自三千年起,便肩负一项重任,救世!”
贾稻施掷地有声,正言厉色,以致牧封川听了这属于少年漫主角的任务目标,居然一时笑不出来。
他不禁追问:“莫非三千年前,飞升之路断绝,是世界出了问题?”
晏璋也把目光投过来,神情专注,毕竟若非为了飞升,他与牧封川也不会产生许多纠葛,难割难舍。
贾稻施唉声叹气:“此乃祖师之言,贫道实力不足,实难窥见真相,也只有依照先人道路,一步步走到而今,哪想几乎陷入绝境。”
“说正题!”牧封川忍不住了,什么破毛病,讲人话行不行,现在是东拉西扯的时候吗。
贾稻施一哽,一道冷冽目光刺过来,他连忙掐掉抱怨,嘴动得飞快:“祖师留言,天极界身陷大危机,仙路断绝只是表象,持续下去,此界不存,为了挽救众生,吾等代代卜算,终于寻到南洲,根据卦象,你便是破局之人。”
牧封川叫他高度概括的话语打到脸上,一时懵头转向,火气又涌了上来,莫非神棍的特点就是没法好好说话?
他一咬牙,正要开口,贾稻施先期盼道:“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再详细讲述。”
火扑哧熄灭,牧封川无奈摆手:“那你先说,你为何认为我与晏璋是敌非友吧。”
晏璋在旁座垂眸,气息平稳沉静。
贾稻施瞧他两眼,嗫嚅道:“根据我的卦象,你们因果纠缠,命格相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要是一方往上,另一方必受压制,不是敌手,难道还能当朋友?”
“他的性格我又不是不知,你既然身负重任,飞升有望,他不朝你下手才怪呢。”后面这句,贾稻施是含在嘴里小声嘟囔,可在座另两位又没有失去修为,如何听不见。
晏璋浓雾般的睫毛颤抖,不开口。
牧封川却“扑哧”笑出了声:“那你眼光还真不错。”他转头朝向晏璋,抬了抬下巴,戏谑道,“你说这算什么,怎么随意出来个了解你的,都能看穿你的目的,幸好你孤家寡人一个,不然怕是我拜入师门第一天,你的打算就会被戳破。”
晏璋抬起眼帘,瞧了他两眼,又转向贾稻施:“如何相克?可有解决之法。”
牧封川听了他的问话,也跟着看过去,不过他却并不怎么在意,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后面还有一句呢,除非一公一母,他与晏璋尽管都是公的,但至少证明,敌友关系也不是完全固定。
贾稻施被两人看得紧张,扶住额头道:“问题就在这儿!我来南洲前,卦象显示生机渺茫,且不知其在何处,但此乃指玄派多年坚守,贫道义不容辞。直到大约五年前,生机显露,我才算得你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