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相年与牧封川对视良久,垂下头,低低笑道:“牧弟,你当真让我惊喜,不知还藏了多少我不知的面目。”
牧封川冷声提醒:“活着才能看到,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晏相年一顿,点头赞同:“确实如此。”
他抬起头,与牧封川对视,叹道:“并非不愿,实为不能,我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借外力达成目的,那外力杀不了他,不过我保证,等到那时,他不可能再有能力找你麻烦,这点你无需担心。”
牧封川仍不满意这个答复,忍不住问:“你不是对手,其他魔门老祖呢?有机会杀晏璋,他们应该会愿意吧。”
“这是我的私事,不想其他人掺和。”晏相年神情一冷,周身隐见杀意。
牧封川沉默,没再劝说,两人用完酒菜,上楼进房休息。
在他们走后,牧封川座位正对着的左斜方,一名魔修吃完饭,起身结账,朝外走去。
……
客栈中的那场谈话后,晏相年对牧封川又好了一分,似乎将他视为同伴,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开牧封川的灵力禁制,对此他解释为,身处魔修地盘,万一牧封川不小心暴露身份,他们都会有麻烦。
牧封川不置可否,却也没纠缠,他只是好奇,晏相年在西洲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晏相年听了后,无奈一笑:“原本想等到了地方再说,既然你现在感兴趣,便直接告诉你吧,我是任生教教主。”
牧封川惊呼出声:“魔门四宗之一的任生教!”
晏相年点头。
牧封川心中顿时像经历了八级地震般惊骇。
西洲四大魔门,蚀日宗、愁天宗、任生教、万渊谷,近百年来,任生教没有蚀日宗与愁天宗高调,更不像后两个魔宗,频频对东洲伸手,可既然排名并列,就谁也不能因此小觑。
而且,魔门有个习惯与道门不同,执掌宗门者,定然是门内修为最高,也就是说,晏相年是一位魔修老祖。
晏家祖坟是埋哪儿了,居然能中两次头奖,怪不得叫老天爷看不过眼,扬了。
“不对。”牧封川佯怒,“你竟是魔门老祖,居然还骗我,说我暴露身份后会有麻烦,难道还有魔修敢找你麻烦?”
面对牧封川控诉的目光,晏相年苦笑:“你高看我了,你应该也知道,近百年,任生教的情况并不算好,而今我是勉力支撑,一旦露出破绽,恐怕就会被他们吞得渣都不剩。况且,以我的修为实力,也称不得老祖。”
牧封川张大嘴,呢喃道:“怎么可能。”以魔门之间的竞争,晏相年实力不够的话,别说百年,应该十年都撑不住才对。
魔门老祖的修为,对应在道门,就是真人,真人之下,实力天差地别,因此绝无抗衡的可能。
晏相年见牧封川一脸呆滞,没奈何,只得详细解释:“我修行时,急功近利,出了岔子,此生都止步分神,后来误打误撞,悟出了一门极为了不得功法,用那门功法换来其他魔宗的退让,才保住了任生教。”
“什么功法?”牧封川是真心好奇了,能让魔修老祖都克制的魔功,定是非同一般,而且那些老祖居然没有毁约,魔修也讲道德?
晏相年看穿牧封川的想法,嗤笑道:“他们当然不会,一群畜生一样追逐欲望的东西,让他们忍住,比狗改了吃屎还难!”
牧封川诧异,完全没想到晏相年会口吐芬芳。
相识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对方如此,哪怕是提起晏璋,也没这般刻薄过。
你也是魔修啊!这是在魔修手里受了多少罪。
“不好意思,一时未能忍住。”晏相年大概也很少说粗口,顶着牧封川的眼神,稍显窘态,急忙道,“我虽是魔修,却并不喜欢魔修的行事风格。”
牧封川木然点头,他看出来了。
瞧晏相年似乎想跳过话题,牧封川继续问他:“能不能给我说说那门功法,要是不行的话,当我没提。”
就算他无法修行,说不定能从中也悟出什么厉害道门法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