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知道那些话&ash;&ash;”晏璋讥讽的话说到一半,猛然住嘴。
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向左一瞥,牧封川已捂着肚子伏在马背上,身子一抽一抽。
霍然之间,心头恶念大涨,再压不住,抬手往黑马屁股上一拍。
“咴儿&ash;&ash;”
马匹受惊,高抬前蹄,一声嘶鸣,箭一般朝前射去,混合着牧封川的惊叫,眨眼脱离视野。
早该如此!
晏璋长吁一口气,心头顿时畅快。
他独自骑着马,一盏茶后,前方现出一个半蹲的身影。
御马走到跟前,晏璋居高临下,道:“马呢?”
“丢了。”牧封川一昂头,语气似乎还带着一丝骄傲。
他摊手道:“所以,前辈,现在我们只剩一匹马,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晏璋:“……”
最后,无意坑到自己的晏璋还是接受了牧封川的提议,在到达下一座城前,暂时同乘一匹。
牧封川坐在前面,无需控制方向,眼眸半睁半闭,看起来比之前还惬意。
晏璋怒从心上起,道:“堂堂八品武者,连一匹凡马都控制不住,还妄想拜师真人!”
牧封川眼皮都不动一下,道:“我不擅骑术,况且,修士也不需要骑马,前辈您这样跟着我,不觉得无趣?不如您御剑,我骑马,如此才符合各自身份。”
晏璋闻言冷笑,道:“你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栓根绳牵着走!”
牧封川连忙闭嘴,手在嘴前一拉。
不过,看他滴溜溜转的眼睛就知道,心中定然没什么好话。
晏璋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活了五百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身为真人,何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
要不是为了飞升……想到自己目的,晏璋陡然冷静,他这般寸步不离,可不是为了与这小子斗嘴。
如果不是为阻止牧封川前往金棠宗找鹤鸣,他怎会忍让至此。
待得心境平复,他忽而道:“你可知,鹤鸣真人徒弟甚多,即便你能够拜他为师,也得不到多少指点,反而可能有祸。”
牧封川耳朵一竖,来了精神。
他微微侧脸,道:“还请前辈细说。”
晏璋沉默片刻,道:“此事要从天极界数千年不得飞升说起……”
原来,而今的天极界,不知何种原因,凡修至炼虚合道境界者,不是引不来天劫,就是天劫威力极大,根本无法抵御,只能在劫雷下化为飞灰。
除了最初那批牺牲在天劫下的先行者,已有三千余年,未见渡劫之人。
现在天极界的纪年,便是以最后一位在飞升之劫下陨落的前辈死时为开始,随后,再无人尝试。
既然断绝了飞升希望,每一位真人的目标便只剩下如何传承自己的道统。
“鹤鸣每收一位弟子,都只教授一部分传承,他曾放言,只有击败所有师兄弟者,才有资格接受他完整衣钵。”
牧封川心中一声卧槽,怎么搞得跟养蛊一样,不是修仙门派?魔门才弄这些手段吧!
晏璋垂眸一看,读懂他的心思,讥讽道:“他自认无人能比,那些弟子中根本没有谁有资格继承他的名号,当然得挑把火,选最好的一个。”
牧封川忍不住问:“金棠派不管?”
一个门派,总得有些基本规矩吧。
晏璋淡淡道:“你如何认为,这不是金棠派放纵?”
牧封川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不懂你们这些修仙门派,幸好,他之前没想着拜入仙山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