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行记其一
霁川的早晨很冷。
不是气温的冷,是那种从脚底往上窜、窜到脑门都清醒的冷。
墨染夕从客栈二楼那张窄得像惩罚场的小床翻身坐起,一边打哈欠一边r0u眼睛,听着窗外传来小贩吆喝声和不远处厨房起锅声。
没有闹钟、没有推播、没有早安打卡,有的只是空气中一GU炊烟混着酱味、豆香,还有她因为没睡好而腰酸背痛的现实。
她下楼吃早点——这已经是她住进霁川的第五天。
理论上应该适应些了,但她坐下第一件事就是被问:
「姑娘今儿要‘铁蛋爆椒’,还是‘霁花酱火丝’?」
她沉默了三秒,看着墙上那一排诗句一样的菜名,满脸迷惘。
「呃……有白粥吗?」
掌柜笑得眼睛都没了:「有是有,只是那是给病人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点了粥,又补了一笼馒头。结果一咬下去,辣到她怀疑人生。
她抬头问:「这馒头里怎麽会辣的?」
对方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哪个世外来人:「姑娘这不是本地人吧?这是咱们霁川的‘椒花馅’啊,吃了提气、暖身子。」
提气倒是提了,全提到鼻腔了。
吃完饭她出门准备上画舖,走到街口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老大爷。
她刚要说「不好意思」,对方却拱手问:「姑娘可是出自哪处书斋?」
她一脸懵:「什麽斋?」
对方又说:「行止未礼,莫怪莫怪,贫生只见姑娘面生,敢问高姓?」
她憋了半天,只挤出:「墨染……来自……呃,偏地山村。」
老大爷顿时露出理解一切的表情,慈祥道:「无妨,无妨,小地方出来的,自当多见世面。」
她感受到了一种没被说出口的社会阶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画舖里也不轻松。
今天有个穿得像诗社社长的男子进来,递上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请画一幅,主题为——‘情深不寿,幽岭初雪’,不需实景,画气氛即可。」
夕一边接纸条一边内心崩溃:「你要不顺便给我一段配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