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授沉着脸顺着张江指的方向看去。
虽然张江的成绩不好,但看上去气得额头全是汗,那委屈的神情一点都不像在伪装。
而且这是教室,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想必他不敢扯谎。
可视线顺着那根食指落点在祝余脸上,黄教授的眉头跳了跳。
“你说谁先骂你?”
“祝余啊。”张江瞪眼,手指又狠狠对着祝余猛点了两下。
黄教授眼睛瞪的比张江还大。
祝余?
多好的孩子啊,他会骂人?
黄教授不信。
他从业几十年,好学生见的多了,可祝余这样从文人傲骨到全部学业都一等优秀的学生见得不多。
他和其他教授都是怎么看祝余,怎么觉得这孩子是个宝贝。
他们当然也知道其他学生不喜欢这孩子,系里风言风语传的那么多,他们想忽视也难。
教授们心疼祝余,但又不好插手,本身祝余就因为不合群被排外针对,如果他们在下场进行调节,恐怕会遭来大家对祝余更大的恶意。
他们能做的只有在别人想对祝余使绊子时,无条件信任祝余。
比如每次评优评先接到的匿名举报,比如现在。
台下的两位少年,一个大病初愈,嘴唇苍白,垂着眼睫状似不安,看上去快要碎了。
一个中气十足,叉腰指人,目露凶光。
还用问啊?
黄教授反正不打算追问具体情况,他看都懒得多看张江一眼。
“以后我的课你可以不用来了。”
嘶。
大家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黄教授曾经对很多觉得没救了的学生都说过这句话,他不是说不让你再来听课了,受教育是你的权利,他只是在通知对方&ash;&ash;
这门课的平时分归零了。
除非期末卷子完全填到满分,才能及格,不然挂科就要重修,重修还是面对黄老邪。
这门可是专业课,如果大四毕业还没过……
张江懵几秒,回过神的瞬间吸了一大口气,朝台上大喊。
“为什么啊,你不公平啊,你为什么问都不问就断定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啊,我没平时分了那祝余就有吗?他和我吵架的,为什么就罚我一个?”
他很急,几乎破音。
黄教授以为张江再笨,至少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但确实忽略了狗急还会跳墙。
黄教授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张江,他的余光在瞥祝余,虽然相信这孩子不会骂人,但……万一呢?
他也不确定这种事如果闹大了对祝余是好是坏。
所有人都在观望,他们在等的不是教授的态度,教授们喜欢祝余,他们知道。
他们想看看祝余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是只有嘴皮子利索吗?
少年在众人的注视下仰起头,眼中清澈一片。
“教授,是我先骂人的。”
他承认了。
“你听到了吗教授,他说了,是他先骂人的!”张江眼圈都急红了,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根本没意识到为什么少年会这么轻易承认。
黄教授没说话,等少年的后半句话。
果然,少年语气冰冷,丝毫不见做错事的胆小忏悔。
他只是平静地提出解决方式:“教授,我并不希望用这种事耽误您上课,我会简单告诉您发生了什么,然后提出解决办法,如果您觉得合适的话可以先继续上课,其他的事情我会自行处理。”
黄教授同意了:“你说。”
“在假期时,我食物中毒差点出大事,是同校的其他学生恰巧遇到我,送我去医院,但不知道是谁将我昏迷时和他在一起的画面拍了下来,并在校内传播,还造黄谣。”
“说的内容非常难听,我就不再重复玷污您耳朵了。”
“我知道有许多同学不喜欢我,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也怪我,以往觉得不搭理就能大事化小,大家腻了也就不会再提我了,但我错了,有人不想放过我,还想要对我的人格进行侮辱,践踏我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