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
陈阿满指指自己双眼,又伸出两个手指头朝郑其明晃晃,然后嬉皮笑脸地继续补充:我还看到他解你衣服,脱你皮带……
话音未落,便觉得脸上一疼。
哎哟……
陈阿满冷不防叫出声,捂着右脸,掌心盖在郑其明的手背上,瞪着他:你揪我脸干嘛?疼死了。
说谎要挨揍的,小骗子。
郑其明把手上的力度加重,揪紧陈阿满右脸上的那一层薄薄的脸颊肉,嫩嫩的、滑滑的。
你在这满嘴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没胡说,我没胡说,我就看到了。
陈阿满索性连撒娇带撒泼,一把把郑其明的手从脸上拂下去,用头撞他怀里。
我就看到了……
他小声说,又抱着郑其明的腰闭着眼睛:你跟他好,就不想跟我好了。
陈阿满的语气是委屈的,但其实此刻又很为自己演的这场戏而得意。装乖卖惨故作委屈,他最擅长。郑其明看着面冷其实心软,肯定会吃他这套。
你一见我就要拿砖头打我,现在又拿头撞我?这就是你想跟我好的方式?
没想到郑其明根本不上当,也不给台阶,伸手过去,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陈阿满的肩头。
陈阿满一想,也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又红个脸起来,把那块砖头藏进被子里。
家里的门坏了……我怕有贼,所以床头放了一块砖。你突然进来,也不说话,吓我一跳……
他絮絮叨叨。
……放心,你家肯定不会有贼惦记。
哦,谢谢安慰。
陈阿满撅起嘴,白了郑其明一眼。
郑其明这才在他的床边坐下,抬头看了眼天空。
没屋顶你今晚怎么睡?
谁说我没屋顶的……不信,你看。
陈阿满狡黠地一笑,指尖朝上,指着头顶那片方方正正的墨蓝色天空。
天空就是我的屋顶啊,我的屋顶是全世界最大的,超棒的。
他无比骄傲地扬起脸颊,望着天空。郑其明回看他,觉得自己胸口处好像有一只蝴蝶要飞出来。面前的这个漂亮却灰扑扑的年轻男人,穷困潦倒的土壤却又伴生着无与伦比的坚韧,生命力顽强地简直像是夏天的藤蔓,你今天砍一刀、明天折一把,也不妨碍他继续野蛮生长。
想到这里,郑其明特别轻地笑了一声。
陈阿满用手打他一下,很认真地说:不许嘲笑我。
反正你打都打了……
郑其明指了指刚被陈阿满锤了一拳头的胸膛,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笑笑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