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离开的时候并没那么顺利。
想要一手资料的媒体太多,尽管医院的保安在不断驱逐,外围也停留了不少蹲点的记者。
他们看到鹿鸣出来,闻着味一样一哄而上,各个都想把话筒递到他嘴边,拍下他所有的反应。
鹿鸣看着那些几乎快戳到脸上的话筒,手搭上了边上潘万州的胳膊,潘经纪本来还在喊着让一让的嘴巴瞬时消音。
另一边的何依依女士有些警惕地看着自己周围的记者,时刻准备打手那些企图再靠近一步的人。
记者们见鹿鸣有回应的想法,纷纷不再拥挤,自觉给人留了一个小空间,省得再摊上个加重艺人伤势的麻烦。
提问五花八门,有偏爱他心疼他的问伤势问心情的,有中立的想了解具体情况的,还有恶意的在揣摩这是不是他自导自演,或者面对如此深仇大恨他有没有后悔决定单飞的。
终归都是为了各自的业绩,届时红稿黑稿齐飞的样子并不难想象。
鹿鸣停下来也不是打算一一问答,只是想说点自己的话。
于是,他看着最前方的摄影机,露出了营销号着重渲染的那种眼神。
不是说他欲言又止深情款款求而不得吗……
这段话请好好听。
第2章
时野皱着眉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一个从舞台上掉下来的人,不在医院病床,也不在太平间,而是在自己的宿舍里。
总不能是因为他是什么钢铁圣体,所以怎么摔都摔不烂,于是队友吭哧吭哧给他搬回来了吧。
时野躺在床上凝视了天花板两秒,骤然支棱起来掀开被子,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才确定,除了膝盖上那两块疑似磕伤的淤青,真的没有其他的伤。
……他可能真的是钢铁做的,意志是,身体也是。
环顾四周,时野没能在醒目的位置找到自己的手机,遂放弃,选择先去洗漱一把。
然后他就看着镜子里的青年放空神游。
哪哪都是熟悉的样子,又哪哪都是他没那么熟悉的样子。
青年本来是整体漂白尾部染黑的渐变狼尾,最近根部又长出了新的黑发,变成了黑白黑夹层的模样。
中分刘海下,是一对如剑般锐利的眉宇和尾部上挑的凤眼,较窄的眉眼间距让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冷酷不太好接近。左眼角靠近鼻梁山根的位置还有一颗痣,为这本来就精致的面庞又添了些许别样的风情。
就是脸颊上的肉还没像几年后那样完全褪去,多少有点肉嘟嘟的,着实有点影响酷哥的发挥。
神游着,神游着,镜子里的时野偷袭一般抬手揪了一把自己的脸颊肉,那失去了光亮的眼睛一下子就引入了亮晶晶的碎光。
……痛,下手真他大爷的狠。
时野瞅着镜子里一比一复刻的吃痛神情无语凝噎,但不得不接受现实。
这叫什么来着?穿越?重生?现在是过去?还是说平行世界?
因为没有手机,他暂时无法确定现在具体是哪一天,但是根据他现在这个奥利奥夹心似的脑袋,他能大致判断出现在是几几年。
不知道这老天是不是也没睡醒,眼睛半开不开的,把他送回了他最讨厌的一年。
此时,房间外传来一阵哄闹声,听声音,应该是曾云又看到了什么东西激发了灵感,在那即兴rap,而陈礼林和袁年跟两捧哏一样在给他捧场。
当袁年看见时野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的手还在给曾云打节奏,即使注意力分出去了一些,手上动作也一点没停:“哎时哥你醒啦?还有哪不舒服吗?看你早上练舞晕倒我们差点也晕啦。都说了要爱惜身体千万不要熬大夜,专辑随时都能有但小命只有一条哎……”
……不得不说,即使倒退几年袁年的碎碎念功力也没削弱多少,本来就很恼人,这回碎碎念一句句跟着他的拍子走,像极了不那么成熟的rap,总之恼上加恼,听得人脑子嗡嗡响。
于是时野木着一张脸决定无视他,坐到了唯一还空着的单人沙发上,问曾云:“你刚看什么呢,我隔着房门都能听见你在那念。”
陈礼林听出他的嗓音带了些起床后的哑,给他拎了瓶水丢过去,之后又搭上曾云的肩头,伸手划了一下曾云的手机屏幕,看着实时更新的新消息:“看你家鹿宝呗。今早潘哥不是陪他去签解约合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