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陈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绝望才刚刚开始。
叩叩——浴室门被敲响,陈楠听见哥哥憋着笑意的声音:楠楠,你的衣服和毛巾。
陈楠羞得想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去。
他没料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哥哥居然会在此刻挑眉来一句:怎么忽然要洗澡了?不是白天才……
哥哥笨蛋!陈楠气急败坏地大骂,尔后再度啪地关上浴室门。
陈粟呆立在房门前,一时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陈楠,则是望着满屋子朦胧的水雾,只恨不得自己化作一缕青烟飘出埃斯卡罗区。
隐隐约约,他好像听见池先生的低低的笑声。
扭头望向浴室内的镜面,毋庸置疑,此刻他的脸已经红了个彻底。
灵魂仿佛已被蒸发到房间的各个角落,瓮声瓮气,哗哗的水声中,陈楠也没有听清外边两个人相互谈话的声音。
许久之后,陈楠才彻底平静下来。
房门外静悄悄的,方才咔哒一声,似乎有什么人关上了门,大抵哥哥已经重新回房间工作,而池先生……下巴埋入膝盖,陈楠想,时间都这么晚了,这下池先生终于离开了吧。
他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先前是因为生气加尴尬,现在纯粹就是因为丢脸。
擦干自己的身体,此刻的陈楠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瑟瑟发抖的落汤鸡,胡乱穿上浴袍,他蹑手蹑脚地加快脚步意图早点回到房间去。
然而就在他刚出门的时候——还以为你晕在里面了。池先生冷不丁的声音吓得陈楠浑身一颤。
机械般扭过头,陈楠发现本该离开亦或者至少应当尚且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池先生竟不知何时埋伏在了浴室门的侧旁!
宛如一只受了惊的刺猬,陈楠瑟缩着肩膀,颇为戒备地凝望着池近深,在对方的视线下,他放于身侧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你怎么还在?做什么……
池近深的目光状似不经意间落到了陈楠的胸前,尔后像是被烫到那般,不自觉地挪开:你呆在里面的时间太长,我想着不是在躲我就是出了意外。
什么啊!陈楠在内心大声叫喊,面上却只哦了一声,眼下哥哥不在,此时不就是最致命的狼与羊单独相处的时刻吗?
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回家吧。说完这句,陈楠便转过身意图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待这一刻多时的池近深终究还是失了从容,待他回过神来已经伸出手,默不作声地扣住了陈楠的肩膀。
手腕不远处,便是陈楠的腺体,池近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那里,未做修复,那地方甚至还留有手术留下的痕迹。
脆弱的腺体被alpha的拇指轻轻抚摩,陈楠汗毛倒竖,他过头捂住那处愤愤盯着池近深,你干什么?没礼貌!
这动作对于omega而言已经无异于骚扰了吧!
……抱歉。收回手,每当看到陈楠池近深便总不自觉地以为他们还如从前那般亲密,疼吗?
打了麻药就晕倒了,有什么好疼的。陈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池先生说这么多,或许是心中也有委屈?亦或许只是希望眼前的人多心疼心疼自己?陈楠不清楚,可这并不妨碍他自嘲般勾起唇角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啦,没有影响到我的身体机能,我运气很好的,不过下次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