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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我想让她,杀了容景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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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云冷笑两声,六年前的事情,现在旧事重提,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就是缅怀一下我死去的妹妹罢了!天雍笑得寒凉,当年她死得惨,就这么纵身一跃,便隔断了阴阳,做了崖下冤魂。

夜凌云的面上微微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镇定与冷漠,逝者已矣,还说这些做什么?

是啊,逝者已矣,我只是担心夜庄主放不下,所以特意过来劝慰一番的。天雍轻叹一声,当年觊觎她的人太多,可偏偏她选了最不该选的男人,以至于最后让自己落得如斯下场。说起来,夜庄主也觉得她是该死的对吧?

那只是你以为。夜凌云拂袖转身,缓步朝着屋内走去。

天雍不紧不慢的随在其后,进得屋内,如若归家一般的自在随性。夜凌云伫立窗前,天雍却坐在了书案前,懒洋洋的靠在极为舒服的软椅上,斜眼冷睨夜凌云的背影,夜庄主好惬意,听说又娶了三姨娘。啧啧啧——看样子当年的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嘛!

你说够了没有?夜凌云冷嗤。

怎么,现在就嫌我说得太多?我原以为夜庄主是喜欢听我叨叨当年的事,没想到你竟如此厌恶。天雍摇着头,继而揉着眉心浅叹,既然厌恶,为何要护着她那么久而不肯教外人得知?怕她死了么?都死过一回,还有什么可怕的?何况,她本就该死之人!

下一刻,夜凌云腰间软剑陡然出鞘,剑尖直抵天雍眉心。

两指快速夹住剑尖,四目相对,这是属于两个男人的当面对峙。

一个杀气腾腾,一个冷面无情。

她从来都不是该死之人,是你们要她死!你还敢提六年前的事,六年前不就是你们逼死她的吗?什么天下大义,她不过是个弱女子,担不起你们那么大的担子!夜凌云咬牙切齿,握剑的手紧跟着轻颤不已。

弱女子?天雍低头一笑,你确定她真的是弱女子?

夜凌云没有说话,狠狠抽回手中软剑,快速收回腰间。天雍这话说得夜凌云,浑然没有反驳的余地。当年的她,何曾是个弱女子,若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纵身一跃,以至于险些成就了自己的遗憾终生。

可现在呢?

夜凌云却有些希望,这遗憾是真的。

至少那样,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恨得咬牙切齿,却拿她没办法。除了恨,他不知道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杀戮,鲜血,剩下的是绝望。

也许只有绝望,才能在绝望处开出希望的花朵。

若真的是弱女子,就不必费那么多事,容景睿也不可能逃脱。天雍笑得绝冷,眸中寒光利利,恍惚间似又回到了当年的情景。

杀伐四起,刀光剑影。

是谁策马飞奔,青丝拂面;又是谁雕翎戎装,红颜枯骨?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景睿,那一剑横立颈前他死我也死,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终究没能成全她的生死不负。

说起来,何其可笑。

她穷尽一生爱着的男人,倾尽天下护着的男人,最后还是娶了别人,教她葬身崖底。

那一夜的雨,下得可真大!湿了衣裳,也寒了人心。

你自以为把她藏起来,便能教她避开那些是是非非吗?夜庄主,我该说你是蠢呢还是痴心太过?你这一腔痴心最后换来的,还不是容景睿的横刀夺爱?天雍笑得嘲讽,彻头彻尾的讥讽冷笑,六年前,你输给他,六年后你照样是输。

每次,都是你先来的,最后呢?输的总是你。不知道是你运气不好,还是你到底不如他,人都在你手上了,你还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实在也是了不得。

够了!夜凌云冷然呵斥,白少康,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我说这些?我是输是赢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你以为朝廷能容忍你到什么时候?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少在这里跟我端架子,说到底咱们都一样。你说我输了,那么你呢?

夜凌云笑了,如天雍一般笑得寒意阵阵,你比我,好得了哪儿去?我输了家族,输的只是自己的心头之好。而你呢?你输的比我惨烈太多!你输了大殷天下,不是吗?

天雍点了点头,笑得僵冷,眼底寒光凛冽,没错,因为我的妇人之仁,所以输了。不过那又怎样,妇人之仁的又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不管我是输是赢,便是我落在容景睿的手里,他也不敢杀我。但你就不同了,只要他抓住了你的把柄,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他没机会。夜凌云冷然。

是吗?天雍长长吐出一口气,饶有兴致的执笔挥墨,写下容字。墨染白纸,被晕染的字迹,跃然纸上,可见下了不少力道,他重建了十二月,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赢他?当年的十二月,已经让凌家暗卫死伤殆尽,也让大殷朝头疼不已,倾巢而出也做不到斩草除根。

而现在,容景睿醒了!天雍压低了声音,凉薄而邪笑,那声音就像从石头缝里刮出来的,何其刺耳尖锐,容景睿醒了,所以他又会变成当年那个,杀伐决断的容家四公子。当年的他有多可怕,如今他回来了,会变得更可怕。

语罢,天雍仰头大笑,笑得这般肆无忌惮,这般凛冽入骨。

夜凌云,你怕了吗?笑声戛然而止,天雍眸色微沉,来不及了。容景睿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你敢动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也别忘了,她如今的双腿是因你而废。当日容哲修失明,全然也是拜你所赐。夜凌云干笑两声,两个男人你捅我一刀,我戳你一剑,唇枪舌剑玩得不亦乐乎,白少康,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多少?最多我人头落地,而你留个全尸罢了。只不过,六年前也许我赢不了他,但是六年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这世上真正杀人不是刀枪剑戟,而是人心。

天雍点了点头,对夜凌云的最后那句话表示了极度的肯定。他仍旧在笑,笑得让人心里发毛,似乎没有人能看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已经见过她了。

夜凌云的眉睫陡然扬起,身子骇然绷紧。

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天雍深吸一口气,她失忆了,不是吗?

夜凌云没说话。

天雍继续道,失忆有失忆的好处,什么都忘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她一直留在容景睿的身边,我可是极不放心的。说到底,如今我也只有这么个妹妹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夜凌云冷问。

没什么,只是偶尔见见面,培养培养感情。天雍笑着起身,你那么担心干什么?怕她想起当年的事,而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还对她心存希冀对吗?

夜凌云冷哼两声。

是啊,那样一个倾城女子,怎能让人不动心呢?连容景睿这样的人,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何况是你!天雍长长吐出一口气,不过这样也好,若容景睿无懈可击,我倒是为难了。如今有了软肋,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多。

夜凌云蹙眉望他,你别乱来。

我怎么会乱来呢,我只是来认妹妹的。天雍阴测测的笑着,你那么担心做什么,我可不想让她想起太多的往事,那对我没好处。一旦她想起来,把东西交出去了,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她未必知道。夜凌云冷睨着他。

是吗?天雍自是不信,若她知道呢?你猜,她会不会告诉容景睿,东西藏在哪?

她不会记起来。夜凌云只有这句话,便再无其他。

他宁愿她永远都别记起来,否则以她聪慧,会很快明白当年事情的始末。他虽然不愿她与容盈在一起,但是至少现在,他还能见着她。若记起过往,夜凌云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再度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而这一次将不再是六年,会是永远。

那是他最无法忍受的事!

那就看她的造化了。天雍缓步往外走,若是记不得一辈子倒也罢了,若然记得——就别怪我这当兄长的不留情面。这么做,也算是我的仁至义尽,不是吗?

身后,夜凌云冷飕飕的开口,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你藏不住她了。天雍低头一笑,我还会找她的。

你放过她!夜凌云切齿,她姓林。

不管姓什么,皮囊之下的骨血,是不可改变的。你换得了她的容脸,换得了她的记忆,可你换不了她是我妹妹的事实。说话间,天雍已走出了房门。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一些。天雍站在屋檐下,望着雨打芭蕉溅起的水花,落在自己的脚下,那是她的命,她就得担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夜凌云跟出房门。

不管他对她如今是怎样的感情,至少有一点,夜凌云的是肯定的。即便是死,她也该死在自己的手里。便是折磨,也该是他给予的折磨。

但是不允许,其他人的肆意染指。

我想让她离开容景睿,回到她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他猛的回头,死死盯着夜凌云,又或者,让她杀了容景睿。可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你希冀的结果,不是吗?她有该担当的责任,容景睿必须死!音落瞬间,他已步入雨中。

迷茫的雨雾腾起,夜凌云站在回廊底下,凝起了眉头。双手负后,扳直了身子。

杀了容景睿?

可能吗?

即便她恢复记忆,也不可能杀了容景睿。若她可以,六年前就不会宁可自己死,也要保住容景睿。抬头间,雨中莲伞款款而来。青衣素雅,浅笑盈盈,一柄莲伞在手,笑得温婉而淡然。

庄主!暗香开了口,妾身是来交答案的。

夜凌云站在那里,望着雨雾中,眸光淡然的暗香,什么答案?

幸不辱命。暗香盈盈一笑,恭亲王容盈之事,暗香已调查清楚。

夜凌云眸光利利。

听得暗香温软笑语,他是装的,装得天衣无缝。终于,她撑着伞走到了夜凌云的跟前,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这一颦一笑,竟是像极了林慕白,庄主,可以采取行动,趁他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之前,先下手为强。

如何先下手为强?夜凌云眸色微沉,下一刻,陡然遏住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将她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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