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他又问了一遍。
陶阮说不出话,定定地看着他,想从韩骥脸上找出曾经熟悉的神情,结果却是徒劳。
韩骥已经多久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陶阮记不清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最初韩骥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
充满戒备,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傅修明很快赶到病房,看清韩骥的眼神,也是一愣。老傅?韩骥叫他,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意识到什么,傅修明面色一沉,接着不动声色地问:你受伤了,不记得了吗?
周齐和老二上前两步,看见他们,韩骥皱着眉: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有没有受伤?阿杰呢,他有没有事?
见周齐穿着病号服,手臂上还有绷带,韩骥眉头皱得更深,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围剿马国安的行动,周齐明明没有参加,为什么还会受伤?
我昨晚不是让你先带阿杰撤走吗,他人呢?
昨晚?
老二和傅修明对视一眼。
他没事,现在在家照看老骆。老二说。
韩骥这才放心,他低头打量自己,判断了一下伤势,蓦地,却突然抬起头:
你究竟是谁?
从睁开眼睛到现在,韩骥身上总追着一道视线,他看向视线的主人,一个漂亮的青年。青年脸色十分苍白,身形也单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韩骥心间突然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陌生的青年和程子安有些类似,都是清秀白皙的长相,甚至比程子安更加漂亮。明明是他最讨厌的样子,可当看到他脸上的神情,韩骥却罕见地出了神。
陶阮视线牢牢地钉在韩骥身上,很久都未曾挪眼,久到傅修明看不下去,陶阮,你和我出来一下。
傅修明率先往病房外走,陶阮也跟了出去。
在他们身后,韩骥极短地皱了下眉,低声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陶阮。
陶阮。傅修明一脸凝重,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了。
失忆。陶阮替他说道。
没错。傅修明问他,还记得半年前韩骥受伤的那次吗,我现在怀疑,他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除了皮外伤,还伤了腿,他给韩骥接的骨,韩骥记得自己受了伤,也记得那晚周齐并没有参与行动,却唯独不记得陶阮这个人。
半夜三更的他来医院找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后来我才知道,那晚给他处理伤口的人是你。傅修明说。
所以,陶阮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现在的记忆,在见到我之前?
简单来说,他把我给忘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