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门主要当瓦匠了?
姜梨咧了咧嘴角,这不是别无他法了嘛,囊中羞涩,留着一点碎银子还要过日子。
这话听起来就是不死心。她留在这里,她的人也在这里,她换了个法子夺鼎,想跟他缓和关系。
她说,我现在出卖色相,换你一条线索还来得及吗?
姜门主若是做得这种打算,最好现在出去。付锦衾随手将扇子扔在桌上,慢一抬眼,免得被我掐死。
他最近暴躁得很,姜梨反而沉得住气些,就事论事道,你肩胛骨上的伤挺重,再动手也要等些时日,我这腿虽瘸着,比你的情形还是好些,真动起手指不定谁吃亏。她看了看他,又拿回去说,那就说回房子的事儿,我给你补上,别问我要银子了。
付锦衾没说话,亦或是根本不想搭理,姜梨就当这事儿他应下了,仍旧将药膏留在桌子上,瘸着腿走回去,临近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付锦衾在看她。
她跟他离得有些远,凝了半晌瞧见他动了动嘴。
她跟着念了一下,差点没冲回去。
你骂谁是穷光蛋呢?!
她是因为谁这么穷的!!
焦与他们都在酆记等结果。尤其裴宿酒,往返一次玉璧山很累,尤其现在这种躁辣节气,姜梨气冲冲的回来,原本使他们更犯愁,没想到自己少主此番能屈能伸,宽慰他们,这次不用赔银子,把房子补好就行。
焦与觉得就算这样也不是一分钱没花,补房子不得用瓦吗?买瓦也得几两银子。
姜梨下巴向上一递,咱们房顶上不是有么?
拆自己家的房补别人家的瓦?
焦与坚决不同意。
裴宿酒在边上劝他,不费瓦就得费银子,你得学会变通。他也不想大热天来回跑了。
焦与给了他一拳。
变什么通?他们拆的是他房上的瓦!
姜梨从那天开始就成为了一个兢兢业业的瓦匠,炎夏日头大,一般都是下午过来。付锦衾有歇晌的习惯,姜梨蹲在房上敲敲打打时,总能看见他在树下乘凉。
这人惯会享受,醒了以后会用些茶食水果,姜梨记得他爱吃甜桃脆杏儿一类,最近不知怎么改了口味,换成葡萄了。姜梨蹲在房顶看着,总觉他连后脑勺上都写着一句话。
听说你连葡萄都吃不起了?你看,我吃得起。
姜梨于是跟他较劲,白天不补了,改为晚上敲敲打打,小锤子在青瓦上落下有节奏的蹬蹬,有时是一阵急雨,片刻稍歇,在你以为她不敲,逐渐沉入梦乡时,再重复一阵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