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湛可有可无地应了声就不再搭理自己,李羡鱼有些沉不住气了。
本想着裴湛此来,目的也达成了,任务也下发了,总该放了李延和贝书薇,让他俩回家了吧?谁知那小子一点儿表示没有,只顾着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敲大腿,半句不提放人的事。
李羡鱼心中焦虑,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能耐着性子拐弯抹角地提醒道:裴公子,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知您今晚?
裴湛斜乜了他一眼,怎么?李公子这是嫌我碍眼,急着赶我走啊!
李羡鱼连忙摆手:不敢不敢,裴公子大驾光临,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敢赶您走呢?只是您也看到了,寒舍实在简陋,我是怕招待不周啊!何况家父家母不知何时归来,我也恐怕他们深夜回家,影响您休息。
这下裴湛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是在催他赶紧释放人质呢!
看着李羡鱼那张谄媚的笑脸,裴湛心中猛地生出一股火气。
原因无他,只为李羡鱼这反应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告诉他:
他的屈膝不过是形势所迫权势相逼,而非心悦诚服地真心归顺。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易。
冷冷勾起嘴角,裴湛放任自己的情绪,嘲讽地看向李羡鱼,我什么时候说要留宿了?李公子刚刚投怀送抱不成,这是又急着来推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羡鱼不为所动,裴公子愿意收录,自然是在下的荣幸。可一码归一码,上次买卖还未银货两讫,这卖身的新生意嘛,请恕在下暂且无福消受了。
呵!裴湛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加舒适地靠在沙发里,才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李羡鱼,李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做交易了?不是你自己上赶着来巴结我的吗?
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李羡鱼对裴湛的出尔反尔感到有些无奈。
其实他并非没有预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甚至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预案,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继续和裴湛为敌。
如果不是裴湛一出手就碰到了他的死穴——以李延和贝书薇作为威胁,按照李羡鱼原本的想法,是准备稍微傲娇一下就顺势低头,缓和与裴湛之间的紧张关系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过于露骨的勾引可能会引起裴湛的厌恶,但相比之下,他更不能接受父母可能遭受的任何一点损伤。
献上自己所有的筹码,甚至不惜出卖身体,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展现了自己的诚意。
然而可惜的是,坐在牌桌对面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打算遵守规矩。
李羡鱼并不为此感到惊讶或愤怒,毕竟除了微不足道的自尊和几句惠而不费的谄媚言语,他其实并未真正付出什么。
甚至真要从他和裴湛的两次交锋来看,也是在裴大少脸上开染坊的他占了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况且,作为一名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万界漫游者,他曾不知多少次品尝过权利的腥甜,自然也体验过无数次下位者面对上位者时那种拼尽全力也无法企及的近乎可笑的无力。
他更知道,其实上位者的生杀予夺很多时候并非源于规则,而是出于兴趣。
毕竟,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当然,也正是因为活的足够久,他才更明白什么才是真正宝贵的东西。
权势地位,财富名利,他一一品尝过后,便通通弃之如敝履。
这滚滚红尘纷纷俗世里,只有情之一字,才最令他着迷。
人真是种有趣的生物,他们那么脆弱,又那么坚强;那么渺小,又那么伟大;那么短暂,又那么永恒。
而令他们脆弱、渺小和短暂的东西,却也同样成就了他们的坚强、伟大和永恒。
李羡鱼相信,那束缚着又成就了人类的东西,就是感情。
而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真挚而美好的人类感情,就是他最重要的珍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能失去贝书薇和李延。
轻轻叹了口气,李羡鱼决定再做最后一次顺应规则的努力。
如果还不成功,那他就只能动用规则之外的手段了。
双膝跪地,李羡鱼将下巴轻轻放在裴湛膝头,微微扬起脸,将自己的面容完完全全地展示在裴湛眼底。
视线略略扫过裴湛胯间,犹豫了一下,他抬起手,却未曾向上伸去。
指尖从裤脚中深入,一路攀上线条流畅的小腿,在膝弯暧昧地画着圈。
伴随着裴湛的颤动和喘息,李羡鱼撒娇般抬起下巴蹭了蹭他膝头,用仿佛被春水湿润后的嗓音缱绻地开口:裴公子,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对我一个无名小卒出尔反尔?
见裴湛涨红了脸,咬着嘴唇目光灼灼地瞪着自己,李羡鱼咬了咬牙,另一只手探进袜口,不像在腿窝处只用指尖挑逗般的零星触摸,而是在外力的束缚下紧贴着掌下的肌肤,将那节精致的脚踝完全握进掌心,细细地摩挲着。
红唇开合间,仿佛吐出的不再是诱人堕落的低语,而是猩红的蛇信:何况您骗了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事情传出去,也实在是不好听啊!
眉目传情,眼波流转,李羡鱼的嗓音像是黏稠的电流,附着在裴湛耳畔,令他浑身酥软:您说是不是?